在大海之滨

詹姆斯马胡写于2023年
封面插图皆由詹姆斯 马胡创作

·

大海的运动和声音混合在一起,令人陶醉,尤其是当你沿着海岸线行走时。你并不完全身处其中,但你可以看到它、闻到它、感觉到它、听到它和触摸到它。所有的感官都立刻被激活了。男子想到自己的潜意识其实是第一观察者,然后他想,潜意识是如何感知的呢?它有嗅觉和触觉吗?

他走到女人面前,意识到她不是他的老师。海浪拍打着海湾,声音非常大,他不得不提高嗓门。“潜意识是如何感知我们的现实的呢?你之前说它为我们的感官提供信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它一定有五种感官。然而,它是如何感知的呢?”

“我们的现实在五种感官之前就存在了。我们已经知道我们的现实是由无限的数据点组成的,每个数据点都是互联的,共同构成了我们现在和全部的现实。它本身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它。”

“但我们没人知道或经历过它,”男子说。

“我们不想知道,”她回答道。“生活在这个现实中,并在同一个时空中体验我们的全部现实,这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潜意识和主权者,以一种平衡的方式逐渐融合现实的原因。”

“它到底有什么用?”男子问道。

“潜意识?”

“是的。它有什么作用以及它是如何起作用的?” 

“我不会告诉你全部答案,”她用坚决的语气说。“潜意识并不是通过人类头脑的感官感知我们的现实的,原因很简单,我们的感官将现实塑造成我们人类可以消化接受的东西。我们不知道我们所感知到的现实有多少,因为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潜意识将我们的整个现实传递到我们的头脑和心灵中,我们会立刻发疯的。”

“为什么?”

“超载。”

“有人经历过这种事吗?”

“几乎没有,”她回答道。“但只要将 0.000000000001 的百分比翻一倍,你就会失去平衡。去掉几个零,你就会被宣布为疯子。”

“但潜意识是如何感知的呢?它的感知器官是什么?它是怎么看、听、闻的–它怎样才能既理解我们的整体现实,而自己又不会发疯呢?”

“看来,你偶然问对了问题,”她笑着说。

她弯下腰去触摸海浪,它们像疲惫的孩子一样滴落在他们的脚上。沙晶在空气中发出的叮当声被波涛浸透了,但不知怎的,那晶莹剔透的声音却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潜意识生活在两个世界:它在时空中所代表的化身物种,以及被称为主权整体的非化身物种之间的边界。在这个地方,它的感知连接了两个世界。这些感知不是人类的,也就是说,它们不是人类的感官。而是超维度的。它们利用所有数据,将其拼接成我们的整体。我们当下的现实。

“我们的感官收集了我们人类渴望了解并有能力表现出来的数据。比方说,我们渴望闻一种热带花的香味,但我们没有时空来支持该花的存在。所以,如果这个愿望足够强烈的话,并且我们有办法,我们就会把它放在我们的时空中。我们的感官会享受它并欣赏它。”

“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怎么办?”

“你是说我们没有嗅觉,也没有财力来获得这朵花吗?”她回答。

“是的。”

“我们有一部分意识到,当我们把那朵花放在鼻子底下时,我们并没有体验到那朵花的全部。甚至我们的潜意识也没有。那个现实只属于那朵花。它的体验是独一无二的,它的表达也是独一无二的。然而,它的一部分对全体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是与所有人分享的。这就是它的贡献。仍有一部分是没有共享的。那是不可能共享的。对于那个主权者来说,那是一切事情的顶点。因而,就是我们的独特性。”

“所以…潜意识并没有吸收一切,它还是有自己的感觉。”男人微微摇头,说道。

女人停下了脚步。

男人跟着她,转向她说。“这令人困惑。”

“当然它有自己的感觉,”女人回答道。“潜意识就像一位难以捉摸的客人,给你带来了礼物。你走进家门,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但你的胃口很小。你可能看着丰盛的食物,然后想,我只吃那个橙子。不是因为你只喜欢橙子,而是你的胃口太弱了,想要一些清淡提神的东西。你的客人可能会从你的反应推断出你不喜欢他们提供的盛宴。”

她转过身望着大海。“你明白吗?”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将不再是一场盛宴…”

“没错。” 

男子突然精神抖擞起来。“因此,潜意识在我们小时候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数据,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胃口转向了更世俗的事情,比如生存和适应社会规范。你是这个意思吗?” 

她点点头。“是的,但最终,我们必须面对迫在眉睫的死亡现实,而正是在那时,我们的胃口增加了。”

“但这只是因为我们害怕死亡,”男子说道,“我们想要减轻我们的恐惧并了解一些像我们是谁?死后会发生什么?我们的现实下一步将走向何方?类似这样的大问题…”

“是的。”

“我才二十多岁,但我感觉我的胃口很旺盛。我不是很害怕死亡,但我想知道这些信息。我想看到更广阔的视野,以便有更深入的了解。”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胃口在我们的一生中是不同的。潜意识观察并服务于它在人类中的伙伴–身体、头脑、心和自我。它不是独裁者。而主权者,统一的线索,也在观察和学习。除了分离的生活之外,我们的欲望中还隐含着一种愿意过互联生活的准备。再说一次,这不是一个为了另一个离开的问题。” 

“上次我们谈话的时候,”男子说,“或者也许是上上一次,我现在记不清了,你说过想象力是关键。这一切里面的想象力在哪里?”

“想象力是想象过去和未来或另一种现实的能力。这是我们心灵的天赋。它是自生的,但受到个体的时空现实的影响。它能够激发个体的兴趣。”

“怎么激发?”

“通过某些文字、图像、声音和感官意识,想象力可以更容易地想象并感受互联。想象力可以在我们人性的所有部分之间游荡。它可以跨越时间,潜入内心,打开任何一扇门,甚至是隐藏的门。”

“想象力和潜意识可以合作吗?”

“在某种程度上…”女人回答。

他们继续沿着海滩走,来到悬崖边,无法继续往前走了,除非他们绕着岩石游过去。

“看来是时候回到我们出发的地方了,”女人说道。男子点点头,他们转身往回走。

 “想象力是所有感官中最开放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第七种感官。想象的感觉不是一种感官对象,而是一个抽象概念,一个等待诞生的事物。想象力可以为这样的事物赋予生命和实质。”

“它是如何与潜意识合作的?”

“我们的潜意识永远在观察我们时空现实的全部。它将这些观察结果传递给我们人类的感官,不仅是我们熟知的五种感官,还有第六和第七种感官:直觉和想象力。直觉是心灵的,是我们的感觉中心。想象力是头脑的,是我们的想象中心。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潜意识观察一切,但如果一切都是分离的,那么我们的感官只能感觉到分离,将我们的信念建立在我们是分离的唯一数据上。正是我们的想象力首先将互联的数据带进了我们人类的感官。激发我们对那些能够引发我们互联感的文字、图像、声音的兴趣。”

“如果我们周围的每个人感知到的只是分离,那这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男子问道。“这似乎是一个孤独的岗位…”

女人停了下来,指着石灰岩悬崖的顶端,这些悬崖的一侧像一个巨大的碗一样包围着他们。“想象你站在那悬崖顶上。你能比站在海滩上的我看得更远吗?” 

那人向两边看了一会儿。“如果是大海,我们看到的情况差不多,也许我能看得更远一点。”

“陆地呢?”

“我能比你看得更清楚,因为你在下面这里,悬崖遮住了陆地。”

她点点头。“谁更孤独?是一个能看到所有方向的人,还是一个只能看到一个方向的人?

“你知道答案,但这是那些寻求互联的人的一个常见谬误。他们相信,不知何故,他们会变得更加孤立和孤独,好像一旦他们了解了事物的真正本质,周围所有主张分离的人都会避开他们。”

“他们不是这样吗?”

“你为什么会选择避开一个出于逻辑的原因持有新颖信念的人?”

“但他们确实避开这类对话,”男子说。“我亲眼所见。”

“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放弃他们几乎生活了一辈子的现实。就说这么多。理解我们的互联并不意味着孤独。这是一个谬论,但大多数相信这个谬论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正在学习分离的灵性方法。”

“分离的灵性方法?男人条件反射地重复道:

“是的。” 

“请解释一下,因为我认为灵性是互联的信仰?”

“当你能感受到并想象互联时,你并不会感到孤独。因为你理解,在这种理解里,你是富有同情心的。而同情心是抗孤独的。它是为我们的感觉中心和想象中心提供动力的连接点。

“这不是一种灵性信仰。这是一个合乎逻辑的信念。它没有穿着来自灵性、宗教、科学甚至哲学的任何衣服。简单的逻辑是,我们是互联的,而且我们拥有一种意识,它是整体的一部分,但由于我们穿越时空二元性的独特旅程,这个意识在每一方面都是独一无二的。

灵性上的分离是你找到不同层次的分离的地方。更高,更低。圣人,罪人。较好,较差。道德的,不道德的。更光明,更黑暗。有经验的,没经验的。这些成为灵性和宗教的灯塔。那些声称灵性是宗教的改进形式的人,如果存在更高和更低的区分,就是在继续遵循分离的路径。你明白了吗?” 

“我不清楚,”男子说。“我知道你说过,如果我们相信我们的想象力和直觉是我们的头脑和心的一部分的话,那么它们就会形成伙伴关系。它们融合在一起的目的是体验和表达我们现实中的互联–最初是通过逻辑,然后是通过体验…”

男子停顿了一会儿。“我想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分离的灵性这个词。我想我在遇见你之前,我就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我已经摆脱了父母从小就给我灌输的宗教束缚。我发现了一种关于善和追求真理的个人灵性。这怎么能算分离?”

“可能不是。它有没有更高和更低?”

“我的理解有了进步。我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了–”

“它背后有组织吗?”她问道,打断了他的思路。

“不完全是组织…也许是一个小的。”

“那么它是分离的,但也许它的分离和互联的比例与主要的世界宗教不同。记住没有一条完美的互联路径可以具体化到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它只能被一个人理解,就是你。”她微笑着指着他。“道路越是属于你自己,就越会转向互联。而越多人走的路,意味着路是宽广的、铺好了的,并且路上点缀着路标,这样的路就越容易转向分离。”

“你刚才说这是一个比例,而不是绝对的。这是否意味着意识和互联没有路径?”他问道。

“只有适合个人的路。个人可以运用他们的想象力、直觉与逻辑,寻找他们的主权者的更高意识,并让它引导他们走向整体。我们始终知道,现实仍然会折磨我们;这条路不是关于友谊和规则手册的。我们正在学习在时空二元性中体验和表达我们的一、多、全意识。

“我们每天醒来都在寻找互联,因为我们知道它的同伴–分离–总是潜伏着提醒我们更高和更低,更好和更坏,对和错。我们知道,这两个世界在我们存在于时空中的每一刻都在我们的现实里相交。我们发誓要生活在一个比例中,而这个比例由我们设定。它在我们生活中的表达来自于我们。它的能量来自我们。它的目的是我们的。它是无法判断的。

” 是的,有一条路,但只有一条路适合一个人、一个主权者。这是因为万物之道是无限的。涵盖所有生命,各种形式。”

她凝视着大海片刻,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了一堆话。“分离就像我们呼吸的空气。它无处不在,同时又是看不见的。”

“那我们怎样才能很好地感知它呢?”

“哦,我们感知到它了。对它的感知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缺乏对互连的重新定向。”

“…重新定向?”男子问道。

“当我们感觉到我们周围的语言、图像或声音正在促进分离时,无论多么微妙,我们都可以通过将自己集中在我们的心脑交汇之处,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互联上。它们是合作伙伴。其中一个并不比另一个更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平等的伙伴,想象力和直觉是他们重新定向的工具。”

“如何?” 

她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 “合乎逻辑的同情心。”

“我想我以前从没有听过这个短语…”

“嗯,”她回答道,“当涉及到心和脑时,你会听到一些独特的短语。”她轻声地笑起来。 “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人,我想他和你差不多,他在沙漠里游荡了一整天,没有水喝。他迷路了,他知道这一点。风擦去了他的脚印,在深深的沙子里走来走去,在沙丘上上上下下,让他疲惫不堪,也让他更加口渴。在黄昏时分,临近死亡之门的某一刻,他看到了一个幻象。在幻象中,他是一只鸟,可以在沙漠上空翱翔。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小的定居点,那里有人、街道、吠叫的狗、花园–这些都是生命的象征。”

他立刻站起来,用他身体和头脑里所剩下的力气朝他幻象中的方向走去,当他来到定居点时,发现这里早已被遗弃了。没有人,也没有狗叫。没有被人照料的花园。街道早已被风摧毁了。” 

“他是在梦游吗?”

“不是,他有一个幻象。一个真实的幻象。他从逻辑上认为这样的地方一定有一口井。”

“那里有吗? ”男子问道。

“是的,里面有水,但是他喝水的时候,发现水明显被污染了,无法用来解渴。水在那里,但不是他能喝的东西。如果他喝了,只会加速他的死亡。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的结局将是悲惨而孤独的。最糟糕的组合。

“此刻,这个人只有一个选择。他需要奇迹。必须发生奇迹般的事情,否则他就会死。这是他唯一的选择。夜幕开始降临,第一颗星星出现时,他非常虚弱,躺在温暖的沙子上等死。他所能看到的只有夜空中的星星。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星星的移动。

“云正在形成。没过多久,第一滴雨就打在他的额头上,他笑了起来。张开嘴,雨水涌了进来。他咽下雨水,喝下了它们。他沾满灰尘的身体也被洗净了。几分钟,他就从垂死的沙床上复活了。他站起来,当他站起来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如果你想更深入地了解这一生,就跟我来。”

他环顾四周,但在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甚至无法确定他听到的声音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雨像来时一样突然停了,他喊道:‘跟你去哪里?我看不到你。’”

那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头脑和心灵在对他说话。这不是在他外面的东西。这是一个内外兼备的东西。在所有东西和所有地方。它就是整体的那个东西。而他是它的一部分。如果他听从这个声音,它就会引导他。“

这个人别无选择。他决定相信这个声音,它告诉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头脑和心灵作为一个感官系统。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看到周围的大自然笼罩在黑暗里,但又被宝石般的星星和新月模糊地照亮。他看到他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他突然想起母亲告诉他的一些事情,关于如何利用星星作为路标来找到方向。

“突然之间,他在沙漠里不再迷路了。他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

她停了下来,弯下腰捡贝壳。 “仔细看看这个贝壳,”她说着,把它递给了他。 “你看到了吗?”

男子看着它,把它拿到眼睛前面。 “螺旋?”

“是的,你看到它是怎么形成这个完美的几何形状的吗?” 

他点点头。 “这和你刚才讲的故事有什么关系?”

“大自然拥抱着我们。我们每一个,不仅仅是我们所代表的物种。我们每一个。自然是有智慧的,自然是智慧引导的强大力量。一种行星智慧,而不是人类、动物、植物或计算机智慧。 ”

“即使是在暴风雨中?”

“即使是在暴风雨中,”她说。

“这与合乎逻辑的同情心有何关系?”

“分离使自然得以存在。自然就是我们,我们就是自然。这是合乎逻辑且无可争议的。这是属于头脑的。因为这是真实的,所以我们与它互联也是真实的,这是属于心灵的。这是同情心进入的地方。”

“那些生活在城市里、很少见到自然的人呢?”

“然后我们将自然定义为树木、山脉和海洋。”

“不是吗?”

“自然就是我们全体。一切众生。我们就是地球本身,而地球是我们宇宙及其所有生命本质的一部分。因此,合乎逻辑的同情心寻求心与脑的融合。同情心是我们感受自然的方式,并通过我们与自然的互联来感受我们是它的重要组成部分。逻辑是我们的信仰方式。它不是背诵他人的信仰,而是通过逻辑来理解我们是一个互联的无所不包的意识。我们是主权者,并且我们是整体的。我们是意识而不是大脑,我们是自然而不是人类。”

“嗯…”男子咕哝道。 “你得承认这是一种非常抽象的逻辑形式。无论如何,它不是物理的,也不是物质的。”

“是的…”

“那,这不重要吗?”他问道。

“逻辑延伸至非物质领域,不是吗?”她问道。

“你能举个例子吗?”

“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解释说我们生活在时空二元性中,时空二元性具有基本的二元性:分离和互联。可以合乎逻辑地推断,如果一切事物都具有二元性,那么必然存在一个基本的二元性,所有其他二元性都由此产生。 

“此外,逻辑表明,我们生活在这两个基本的、但分离和互联的极性表达中。这不是绝对的非此即彼,因为我们的现实是由两者组成的。因此,合乎逻辑的是,我们有自由意志来决定我们想要生活在哪种极性中,不是以绝对的方式,而是以比例的方式。我们选择与哪一个保持一致?我们倾向于哪个?我们在我们的创造和体现中表达的是哪一个?”

女人从男子手中拿回贝壳,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沙滩上。

“这是合乎逻辑的同情心的一个例子。” 

“我想我理解逻辑的一面,”男子说。 “同情心是什么?” 

“当你拿着贝壳时,你有没有把那看作是你和贝壳之间的一种问候?” 

他摇了摇头。 “…没有…”

“你想象过它的故事吗?它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又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又摇摇头。

“你有问过它任何问题吗?” 

他的眼睛微微颤动。 “没有。”

“你有从你的心发送爱给它吗?你把它融入到你的现实中了吗?”

男子神情突然显得有些激动。 “不。这些都没有。我正在听你说话,试图把事情弄清楚。”

女人举起手,食指指向蓝天。 “你不需要问关于同情心的事情,你要活出同情。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在其中就是圣人。这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一直都是,因为最小的事物正是我们互联的地方。这就是同情心。如果你对最小的事物也能有这种感觉,那么你对最大的事物…比如你的人类同胞也能有这种感觉。如果你对大的事物有同情心,但对微小的事物却没有同情心,那么同情心就没有找到你,或者你没有找到它。

“同情心让我们能够用逻辑来看待事物而不感到冷漠,疏远,算计或漠不关心。同情心将我们团结在一起。同情心将我们带到分离和互联这两个极性的交叉点,从而找到平衡和理解。”

“那么,从逻辑上来说,同情心是什么呢? ” 男子问道。

“一种更高的现实感。逻辑和想象力是一对奇怪的伙伴,但毕竟是伙伴。相信每一种生物最终都源自同一个源头,因此我们是互联的,这是合乎逻辑的。相信这种互联会在我们内心产生同情心是合理的。表达出这样的理解就是同情心。” 

男人还是摇头,目光茫然。 “那么爱呢?你从来不提它。为什么?”

“爱是什么?不就是互联的感觉再加上知道它是真实的逻辑吗?我没有提到它,是因为它无法用语言表达。”

“那么,一切都是关于行动的吗?”男子问道。

她摇摇头。 “不是。这一切都是关于理解的。那就是找到爱,分享爱。”

“是什么样的理解?”

“我们一直在谈论的所有事情。”

“但你刚才说,它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它是不能,但是语言的背后是什么?”

“思想?” 

“思想的背后是什么?” 

男子停了下来,闭上眼睛。 “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

“互联,”他语气坚定地回答,

“这就足够了吗?”

“它需要与分离保持平衡,”他回答道。

“所以,平衡的互联感就是这世界爱的源泉?”她问。

“我想是这样…”他回答道。

“逻辑扮演什么角色?”

“它让我们的互联感…变得真实。”

“是的。”

“逻辑和爱看起来就像一对奇怪…奇怪的伙伴,”男子说。

“互联的背后是什么?”女人忽略他的评论问道。 

男子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种新的内省的神情。 “我想说是个人的主权者意识。” 

她点点头。 “这背后又是什么呢?”

“一定是整体。全体。” 

“那背后呢?”

“未知的…我想,甚至可能是不可知的。” 

“没错!正因为如此,爱是从未知中产生的,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从何而来。这正是为什么人类一直告诉自己,我们无法描述爱。”女人停了一下,微微歪了一下头。 “你如何描述你不理解的东西,如果你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

“你是在问我,还是反问?”

“我在问你。”

“我总是被告知,语境对理解很重要。那么我们缺乏语境?”

她微笑着回答。 “你的心灵和头脑都不错。这需要两者都理解爱。一旦爱被理解,它就会使头脑和心灵一致。还记得我说过心和脑需要融合吗?”

“是的…”

“对爱的理解是两者之间的纽带,”她说。

“但你不是说,如果没有这种理解,我们就无法去爱吗?”

“不,当然不是,”她回答道。 “爱无处不在。它是所有世界中最丰富的能量之一。我的意思是,要让心和脑与爱融合,你需要了解爱的起源。它的目的。它的源头。即使这种理解是不完美的…”她停顿了一下,等了一下心跳,“它也会是不完美的。” 

“你刚才说,爱源于未知或不可知的事物。那么,我们该如何理解呢?”

“仅仅知道我们不知道是不够的,我们必须知道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这是不完全的理解。” 

“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与爱失去连接了,因为我们将爱的存在与浪漫、性或慈善之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好吧,那为什么呢?”他问道。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不懂爱?”她反问道。

“我不知道,”他立即回答。

“如果我让你描述希望的概念,你会怎么做?”

“我会举例说明。”

“爱的例子是什么?” 

“我想是一种善意的行为,”男子说。

“如果一对情侣彼此承诺呢?” 

他点点头。 “是的,这是另一个例子。”

“如果有人为另一个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呢?”

“是的,这当然算爱。”

“一个孩子玩蝴蝶怎么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男人说道。 “爱有很多例子…”

“成百上千、成千上万,无穷无尽。是的。”她说。 “然而,由于爱的例子有无数种,它的来源和进化仍然是不清楚的。” 

“爱会进化?” 

“一切都会进化。为什么爱应该有所不同?”

“我想…我想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爱是永恒的事物,是我们眼睛永远看不到的荒野生物。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以自己的方式去认识的。别人无法给我们处方;只有我们自己。它并不局限于一个固定的时空中。它是包含一切事物的网络或领域。由于这种结构,进入这个整体认识的门就像所有时空中所有物种的主权者一样多。”

“为什么这很重要? ”男子问道。

有一会儿,她望着天空,仿佛在祈求某个看不见的精灵来帮忙。 “我认识一个人,他一生都被告知自己是个无用的罪人。一个可怜的人。被家人鄙视。没有一个朋友。不值得信任且毫不掩饰地自私。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个人都被认为是不可救药,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他们的人生哲学是什么?他们会用什么词来描述他们的指导理念?”女人期待地看着男人,微微摇着头。

“我…我无法想象这里面有爱的什么事。”男人轻声说道。

“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问。

“我想是性…”

“还有什么?”

“愤怒和沮丧?”

“是的,爱实际上可以被扭曲成任何形态。它是完全可塑的,就像粘土一样。这一切都取决于我们所相信的话语和感觉,以及它形成的形态。当我们最有创造力,最有力量,以及潜在地最有互联的时候,爱就在这种形式中,以最宽广的纬度展现出来了。”

“但是你提到的那个假设的人,他仍然是在用爱来塑造他的形象吗?”

“如果不是爱,还有什么其他材料?爱是我们感受到和想象的互联,我们所生活的场域,让时空中的一切得以存在,这就是爱,这不是合乎逻辑的吗?因此,即使那些在黑暗中扭曲的创造形式,它们也只是爱的变形表达,它们是由爱创造的,因为你无法创造任何不是爱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 “一个人是否被他们所持有的语言和情感奴役到这种程度,使得他们这一生注定只能创造出畸形的爱?”

女人就像芭蕾舞演员在表演结束时那样伸出双臂,嘴角微微向上翘,露出一丝笑意。

他看着她,脸开始扭曲了,左右摇头。 “不…不…不可能。你不是在暗示你就是那个假想的人吗?”

她放下双臂。 “并且为什么呢?”她耸耸肩问道。

“怎么回事?”他问。 “你描述的那个女人…我无法想象那个形象。”他又摇头。 “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证明了言语、感觉和信念…它们都很重要。”

“但是…但是你是怎么从你所描述的…那个卑鄙的人转变为现在的你的呢?” 

“充满希望的话语。”

“比如…比如哪些话?”

“主权整体。统一源头。一、多、全意识。爱的场域。心-脑伙伴关系。统一的线索…” 

“可是,你怎么仅凭话语就改变了?”

“我认为它们充满希望,所以我决定仔细考虑他们。在这些话进入我的生活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抱过希望。”

“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我不知道。” 

他对她的话感到惊讶。 “你不知道!?”

她摇摇头。 “不,你知道吗?”

“什么?”

“我从没想过要知道是谁告诉我的。”

“为什么?”

“因为这些话足以将我绑在我是谁上面,这样我就可以成为那样的人,而不是过去有缺陷的我自己。

“我不相信你,”那人用尖锐的语气说道。

“你不相信什么?”她问道。

“就是你曾经是那个假想的女人。”我不相信一个人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你见过荒野吗?我的意思是真的把它当作你和它是一回事来看待?” 

“可能不会,至少按照你的定义不会,”他回答道。

“荒野同时是混乱与和谐的。如果你认为应该培育它,并且你着手培育它,它就会变得结构化,在那个结构中就是二元性。漂亮还是丑陋。好还是坏。聪明还是愚蠢。所有这些二元性开始让荒野变得混乱,但荒野…在其自身的方式里是完美的。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二元性。尽管受到人类的影响,但它仍然是平衡的。

“就我而言,我是由其他人、其他人的想法、其他人的信仰构成和组织起来的。我是一片尚未被发现的荒野。语言要么是荒野的例证,要么是他人结构化信仰的回声。如果你生活在后者的世界里,你会如一张空白的画布一样进入这个世界,儿当画布开始填充时,你在第七年之后就找不到自己的笔触了。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的画布几乎全部完成了。

画布只剩下几笔可画了,我以为是自己在挥舞画笔,但我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我…我实际上是一个木偶。我的手在画布上作画,但在我想要的地方使用某种颜色或放置笔触的并不是我的意愿,一笔都不是。我不是在画布上决定笔触长度或厚度的人。那些是用与我的自我意识,我的荒野无关的手完成的。

“我允许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在我的画布…我的生命上作画。来确定我是谁。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意识到我需要新的词语、新的信念、新的感受和新的行为。所有这些东西都需要与有价值的东西相一致。那是希望,承载着一个听起来真实的承诺,不是对我来说是真实的,而是对所有人来说是真实的。这真的是我…我的救赎的关键。”

她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大海,大海就像一个巨大的自然之轮一样忙碌地翻腾着。 “我们可以改变。任何人都可以。通往荒野的道路是我们自己的,也只能是我们自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带领我们抵达荒野。即使我们在某种启发中偶然发现了它,我们也会回到我们的画布上,只在一个小角落上作画,并指出它的神奇本质,而画布的优势仍然在其他人的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奇迹失去了吸引力。然后我们回过头来凝视这幅历经数十年、用数以百万计的笔触创作的画作。那种顿悟的瞬间,不知何故…不知怎的,它设法褪色消失了,即使是在角落里,它成了别人发明的新笔触的底色。”

“所以你是说转变可能发生,但如果它完全是建立在狂喜或神奇的经历上,它就会消失。如果我们持有那些在我们内心产生共鸣的充满希望的话语,它们就能支撑我们,甚至帮助我们用这些新的话语和信念的色彩重新绘制画布。你是这个意思吗?”

她点点头,指着从悬崖高处安全到达海滩,然后再返回的楼梯。 “当我爬那些楼梯时,我将无法继续谈话。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当我说完后,我要集中精力爬那些楼梯。”当他转身面对她时,她微笑着说道。

“整件事就是我们如何在一个分离的领域中产生这种真实的互联的感觉,然后用它来创造和谐的、无条件的爱的体现,而不是按照别人的标准,而是按照我们自己的标准。我对你说过的一切,都只是那基本开端的一个分支,这个开端是我们的宇宙教室在物质形式里让自己为更高智慧所用的第一天之前出现的。”

女人左手抓着外面的栏杆上,然后开始往上走。

男子突然不安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拜托,问一个小问题。”

她转过身,点头表示同意。

他静静地叹了口气。 “我们怎样才能产生这种互联的感觉?”

她转身面向大海。 “没有什么需要产生。自从主权者进入时空二元性以来,它一直就是这样。它一直存在于我们所有人身上,以我们自己的方式,生活在我们内心的荒野中。”

“我应该如何做呢?”

“你已经是了。每个人都在创造这些爱的体现,只是我们是否将它们从我们的荒野中带到现实里,还是把别人的手画的画带到现实里。这是唯一的区别。”

“那我应该如何将他们从我的荒野中带出来呢?”

“你必须释放它们,”她说。

“释放它们?”他的脸充满了困惑。

“找到那些与互联相关的新词汇和感觉,并将它们表达出来。找到充满希望的话语,找到同时生活在统一和分离中,永远在学习和教导,永远爱着爱的主权者智慧的信念,这就是要释放的东西。” 

“它们去哪里了呢?”

“我想我们已经谈过了。”

“体现?”

“它们去那里、那里、那里,”她朝不同的方向指了三次。 “它们就像从火焰升腾的火花。在火花从其宿主–火焰–中飞出的方向背后有一股力量。火花上升,变成一缕烟雾,在夜空中升起,再也看不见,与它的源头完全分离。我们的体现就是这样。我们不知道它们是如何产生反响的,但我们知道它们会产生反响。”

“我们怎么知道?”他问。 “我们怎么知道这一切…我们过着这样的生活是有目的?也许这只是随机的物理和数学。”

“这就是为什么语言的力量很重要,”她点点头。 “它们的力量在于用逻辑回答疑问的能力。没有逻辑,语言是不够的。”

“那么你说的逻辑是什么?他问道。

“逻辑是,即使随机世界是可能的,并且它以某种方式成功地创造了一个荒野星球,那里居住着数百万种不同的物种,以单只眼睛看不见的航线弹射穿过一个未知的宇宙,它仍然是有目的的。在地球表面上,这个目的在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创造、我们留下的遗产、我们心和脑的足迹中展现出来。

“如果我们的生命围绕主权者和整体,以及类似的概念,那么我们就是在朝着时空二元性里和谐与平衡的方向进化整体–我们全体。无论是否有上帝,天堂和地狱,或涅槃,救世主,甚至是无数次毫无目的轮回在等待着我们,我们都可以决定用我们的逻辑对自己说:我不在乎外界的这些东西,我选择按照与我内心的荒野共鸣的话语生活。

“这就是逻辑。这就是勇气。摆脱外部世界及其影响的束缚。远离分离文化。从我们每个人内心的荒野中创造出我们自己的逻辑感。”

“最后一个问题,而且很短。我保证。”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女人。

她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 “就一个问题,我的朋友,然后我真的必须开始爬山了。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我想我还是呆在海滩上,思考一下我们的谈话。”

“这样也好。那么,你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他把手放在额头上,遮挡阳光,仿佛是为了让他在问问题时更好地读懂她脸上的表情。 “你真的进过疯人院吗?” 

她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两分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也许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不过,我需要先问你一些问题。”她笑了笑,转身走上楼梯,边走边数着数字。 “一、二、三、四…”

当她说到“五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男子,这时男子已经向海岸线走去了。

“最后一个答案供你考虑。”她大声说,试图盖过海浪的声音。

男人立刻转过身来。 “是吗?”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这种逻辑只能从两个词中产生:主权整体。这两个词只能出现在一个充满目的的世界里。当它们出现时,我们消耗了它们,它们变成我们,那么这个世界就会走向更高的和谐。就能更好地倾听人们对充满希望的未来的窃窃私语,这个未来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我们,更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全体。我们可以加速它,也可以推迟它。取决于我们的选择。”她摆了摆食指。 “如果你在思考什么,就思考这个。” 

她转身继续往上爬,听到男子嘴里说了声“谢谢”。她感觉到距离。她如何爬上每一步都潜伏着恐惧的更陡峭的楼梯的。隔阂就是她的画布。当人们相信自己已经找到目的地时,他们就不想攀登了。她的距离比大多数人更宽,比大多数人更复杂,也比大多数人更有启发性。

“这一定是空气太咸了,”她一边说,一边擦去眼泪。 “七、八、九、十、十一…”

男子径直走到水边,目光望向大海。他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任何事情上。有这么多的动静。当海浪突然向重力低头,将其全部重量撞击在海湾入口处散落的岩石上时,就会涌出一波又一波的浪尖。一切都在运动–水和天空–仿佛在挤压坚硬的陆地。

然后他的思绪转向内心,与以前从未进入过的思想一起跳舞。那些既永恒又无限的事物,它们怎么进化?进化不是时空的函数吗?男子想道。

他几乎立刻听到他的思想向前迈出了一步,做出了回答。 “任何永恒和无限的事物,就是在一生中练习其记忆的行为。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在生活在时空二元性中的时候,活在主权者的一致性中。

“我们意识到,我们无法让时空中的另一只眼睛和耳朵获得同样的认识。我们允许无限的进化和对永恒的观察。我们将此纳入联盟。主权者是永恒整体的无限代表。

“在我们一生的觉知过程里,我们有意识地与它们保持一致,接受它们,理解它们,使它们成为合作伙伴。然后我们退后一步,让它们通过我们进入这个充满人性的世界。就在那一刻,一种智慧进入我们,要求我们人类的每一颗粒子,单一的一生身份,平衡新旧来创造我们记忆的进化–我们身份的转变。通过时空进化的整体。

我们横跨所有物种和时空的集体身份在进化。一切都在时空中。一切。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有无限多种的原因。整体智慧创造了主权者身份,主权者身份创造了一生,一生创造了对整体智慧的学习。这就是进化循环的核心。和所有核心一样,它们是通往其他核心的门户。这就是我们作为一个专注于整体的主权者,生活在无限多种的生命周期和生命形式中。

相信人类的渺小或主权整体的广阔。如果我们觉得生活在扩张中比生活在收缩或千篇一律中更好,那么我们就更有可能在进程中感受到作为我们身份的主权整体的吸引力。这不是一种瞬间的领悟,也不是我们完美的行为实践。我们通过自我同情和理解来引导它进入到我们的生命里。我们继续前进到下一个体现,等待它们通过我们创造出来。我们尽我们最大的能力爱一切。

     (六道火焰编译)

此条目发表在魔溪-意识与互联运动分类目录,贴了, 标签。将固定链接加入收藏夹。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