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箭计划第八章 泽米

 如果实体碎裂成为它的构成部分,它对自由意志的理解就会因那等级体系的限制而受限。如果实体是集体性的意识,并且领悟到了它完整的主权,那么自由意志的法则,就会象一栋已完成的建筑不需要脚手架一样,是一种不需要的构造。当实体并不知道自身的整体时,结构就会以一种自我强加的保护的形式出现。通过这种结构性的和有秩序的宇宙的发展过程,实体通过对它们不安全感的表达而划定了他们的界限–他们的范围。他们逐渐变成了他们的整体的部分,并且象一个美丽花瓶的玻璃碎片,与他们整体的美几无相似之处。

                                             摘自“存在的转变模式”,造翼者第2室。

十五在他的椅子里有点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他召集的主管们也同样挪动了一下,不过脸上没有显示出来。“贾米森,这是我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好报告之一。”

“我同意,”布兰森点头道。

聂鲁达感谢地笑笑,然后保持着沉默。他的报告做得异常出色。主管们很专注地听着,提出的问题也完全合理。聂鲁达小心地不去施加影响或诱导,而仅仅是报告小队的发现。他非常清楚当主管们嗅到说服的技巧时,是无情的。

“我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奥特曼问。

“我们需要对遗址做一次完整的修复和挖掘,那可能要花7到10天,”聂鲁达回答,“因此我们需要设立一个周界安防系统和一个挖掘营地。”

“那麦克加文的影子特工呢?”奥特曼转过来对埃文斯问。

麦克加文的名字激起了十五的反应。“特工的名字叫多纳文·麦卡里斯特,”他突然插入道,“他将在下周一加入我们。有趣的是,麦克加文提出让他向埃文斯报告,不过我认为完全按照麦克加文建议的去做就太鲁莽了。所以我想让他找李琴报告,因为麦克加文总是抱怨我们之间的通讯。”

“那谁负责古箭项目呢?”奥特曼问。

“对不起,”十五歉意地说,“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贾米森将领导这个项目。鉴于迄今为止他的工作非常出色,我认为由他来领导这个项目直至得出结论是最合适的。”他暂停了一下,环视桌子四周。“大家同意吗?”

众人默默点头以肯定十五措辞性的提问。聂鲁达的脑袋不动,但他的黑眼珠却偷偷地扫描主管们的反应。没有异议。

“回到麦卡里斯特的问题吧,”十五继续道,“我希望我们所有人对他都要极其小心。关于他的议程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找到我们把人工制品保护起来而不惊动特研室的原因。换句话说,我们在试图隐藏什么。”

“他要在这里呆多久?”埃文斯问。

“视情况而定,”十五回答。他往上看了看,揉了揉后脖颈。“如果我们能让他相信我们泄露给他的信息是合理的,不到一个月他就会走人。反之,也许就是两到三个月。”

“还是一个月吧,”埃文斯的话引起了满屋子的人点头。

“同意,”十五说,“在我们休息之前,还有任何问题吗?”

聂鲁达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感到他的嘴唇在几秒钟之内就变得象棉球一样干了。他与十五的目光相视。

“你还有要说的吗,贾米森?”十五客气地问。

“我猜…我想,这会是个好主意…”聂鲁达停了一下,尽他所能鼓起勇气说,“萨曼莎有一些有趣的观察,我认为迷宫小组至少应该知道一下。我不是说这些是对事实的观察–它们明显不是。但它们非常有趣–”

“告诉我们吧,”十五打断道,“而且停止担心我们中任何人会有什么反应。我们会假设你告诉我们的是推测,我们不会介意。所以,是什么事?”

“萨曼莎有好几次接触上了归航装置,”他开始说,“其中一次,她看到一幅情景–地球被网格线所覆盖,并且至少有三个、或许是四个可能是外星时间囊遗址的其他区域。”

“你是说萨曼莎看见了多个遗址的图像?”十五问,“而且这些图像是人工制品传输给她的?”

聂鲁达感觉十五的眼睛亮了起来。看起来更紧张了,“那是她告诉我的。”“但是归航装置已经毁了,”惠特曼说,“我们怎么核实有多个遗址呢?”

十五回到他的办公桌前传唤他的助理。

“是的,先生,”传来流畅、愉快的声音。

“请找到萨曼莎·弗顿,请她方便的时候尽快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先生。”

聂鲁达的胃努力保持着平静。

“好吧,让我们看看从萨曼莎那里能知道些什么,”十五说着,慢慢走回他的椅子那里。“不是不尊重你,贾米森,不过场景是萨曼莎看到的,那么我们应该直接和她谈,你不会不同意吧?”

“当然同意,”聂鲁达踌躇地说,“只是我没有经过她许可就说出了这些事–”

“我肯定萨曼莎会理解的,”十五随口回答道。他把头转向布兰森:“她的安全等级是5,对吗?”

“对。”

“可怜的姑娘,”十五笑着说,低头看着他的空茶杯。“让我们表现出最好的行为,尽量让她感到自在。”

“我们把她留在这个项目上吗?”埃文斯问。

“你有什么建议?”十五回答。

“她的贡献非常大。我想把她留在项目上。她有一些我以前从未在其他遥视员身上见过的东西。”

“而那是什么?”奥特曼问。

“我不不知道是否能用语言来形容,”埃文斯努力想着,“她似乎能够屈从于困难的处境,然后不知怎地从它那里获得了比别人更多的信息。”

“我同意,”聂鲁达说,“她发展了一种与归航装置精神上的融洽关系,这种能力可以使她更容易与遗址中发现的其他人工制品沟通。”

十五向后靠在椅背上,双眼闭了一会儿。屋子里一片沉默。“看起来这次会议要多开20分钟左右,如果有人需要休息,可以现在离开。”没有人起身离开。

一阵胆怯的敲门声后,萨曼莎犹豫地把头探了进来。“你找我吗,先生?”

“是的,”十五笨拙地站起来。“请进来加入我们。”他指了指聂鲁达旁边的一个空座位。

“贾米森刚刚为我们做了一个精彩的概述,是关于你最近去古箭遗址的旅行的…”他停了一下,陷入沉思。“在我们开始之前你想喝点什么吗?茶怎么样?”

萨曼莎快速看了一眼桌子,点点头。

十五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把一个精致的、象牙色的瓷杯递给萨曼莎,它的表面上升腾着一股蒸汽。

“谢谢,”她说着,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和主管们在同一个房间里的紧张。

“一次不寻常的旅行,萨曼莎。整个团队的创造力和足智多谋都应当得到最高的认可。”主管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谢谢你,先生。”

“贾米森热情地点评了你和人工制品的经验。出于他对你的洞察力和能力的尊敬,他感到我们应该知道这些。总之,我希望我们有荣幸聆听你的解释,就用任何你感觉最自在的方式–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并且你认为它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会非常感激的。”

十五停了一下,看了看桌子四周,表示他是在对房间里的所有人说话。然后他转过来盯着萨曼莎:“行吗?”

萨曼莎偷偷看了一眼聂鲁达,他微笑着表示支持。“我不清楚你们已经知道了什么,并且我不想重复和浪费你们的时间–”

“贾米森提到你看见了一幅环绕着网格线的地球图像,似乎表明还有其他的外星时间囊遗址。为什么不从这里开始呢?”十五建议道。

萨曼莎闭上双眼,做了个深呼吸。“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她慢慢睁开双眼说道,“我正在做‘重放’准备…所有人都去寻找聂鲁达了,而我试图和人工制品沟通。重放当时正轮转到开始…下一件我记得的事情就是…就是看到三个象门一样的几何形状在空中飘着。过了一会儿中间的形状展示出地球的图像,被围绕在象光的细丝一样的网格里,在这些网格线的交叉点–的某些地区上–有发光点。”

她停了一下,又闭上眼睛。“我感到有三个这样的发光点…它们象记号一样。不知怎的,我就是知道他们指出了其他的时间囊或人工制品的所在地。我记得只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在新墨西哥州的那个。其他的不太清楚,但我应该说有三个,或许总共有四个。”

“你能具体说明其他遗址的大致地点吗?”布兰森问。

“我想是在南美、非洲,也许是东欧,”萨曼莎缓慢地说,“我不确定。出于某种原因,我的焦点集中在了新墨西哥州。”

“你看见整个地球了吗,萨曼莎?”十五问。

“没有,我想没有”她回答,“看上去好象只有四个大陆是可见的…南北美洲、非洲和欧洲。”她又闭上了眼睛。

“你有没有感觉,网格上的每一个标记都指的是一个时间囊呢?”十五问。

“我是这么感觉的。”

“那你有没有感觉,地球的另一边还有更多的?”

“也许吧…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她轻轻地说,几乎听不见。

“‘重放’在这段遥视期间是开着的吗?”奥特曼问。

“是的,但没有捕获任何东西,”萨曼莎回答,“我忘了调整捕获敏感度,因为我几乎立刻就看到了一幅图像并假设‘重放’已经做了适当调整。”

“所以什么都没被记录下来?”十五问。

“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看到的其他图像呢?”十五暗示道。

萨曼莎清了清喉咙,喝了一口茶。“在这同一段情节里,我还看到一幅图像看上去是一个高个子、留着胡须的、象人一样的男人。他的眼睛非常独特,但在所有其他方面,他就是象人一样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怀疑。”

“他的眼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十五问。

“是很多奇怪颜色的混合,而且非常大,非常敏锐。”

“你和这个存在体沟通了吗?”

“是的。”

“说说看,”十五说。

“这个存在体告诉我,他们是培育出我们的DNA的基因学家。他们试图引发我们内在的DNA里的什么东西,从而使我们能够经受某种转变–基因的转变。并且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我们需要保卫我们的行星避免–”

“避免什么?”十五几乎喊起来,在椅子上坐直身子。

萨曼莎变得犹豫了:“避免遭到一个外星种族侵犯。”

房间变得可怕地安静。萨曼莎想喝口茶,但是担心那样她会把它泼溅出来。她的手明显地颤抖着。

“你也许应该说一下,为什么你认为时间囊的发现是一个编排好的事件,”聂鲁达大胆地说,希望将她的解释引向新的话题。

萨曼莎转向聂鲁达,意识到他迫于某种压力,需要证明让她出席会议是正确的。“你们可能已经想到了,”她开始说,“人工制品是非常有选择性的。它探测了我们两个,”她又转向聂鲁达,“一直到我们的分子结构…至少感觉是这样。”

“就好象这个人工制品已经被编了程序来评估我们的动机,并确定我们是否适合这个发现。幸运的是,它决定让我们去做这事…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飞快地笑了一下,暴露了她的紧张。

“我一直感觉,即使是现在,这个时间囊并不完全代表我们所发现的东西。那比这要大得多。并且它的创造者把它的真实意图编码在了象形文字、绘画、人工制品…所有东西的背后。这些只是姿势,而不是他们想要传达的实质性内容。”

“姿势?”十五重复着。

“我的意思是它们就象是外观,”萨曼莎快速回应,意识到了自己的解释含义模糊。“我不认为我们能成功地解码出这里的任何东西,我想它们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那么你感觉它是什么呢?”十五问。

“我的感觉就是这些人工制品,包括光盘–如果它确实是的话–会被证明无法探测,就象第一个人工制品一样。壁画不会揭示任何有重大意义的东西,而象形文字不可能被解码。”

“而你认为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十五又问。

“因为在试图去理解这些人工制品的过程里有些东西比它们是什么或能做什么更重要。这对我来说是唯一合理的事情。”

“好吧,有一件事你是对的,”十五说,“他们出于不是显而易见的理由选择了神秘。”他站起身,在萨曼莎还没来得及拒绝前就给她斟了更多的茶。

“萨曼莎,你帮了很大的忙,我们欣赏你的坦率。是什么原因让你认为人工制品以它的方式选择了你呢?”

“你的意思是什么,先生?”

“在我看来你是它的主要的接触对象。然而没有重放带或你这方面与它接触的明显意图。也就是说,它似乎选择了你。你认为是为什么?”

“我猜是因为我心灵感应的能力吧–”

“就是这样?”他用友好的语气问。

“我想是的。”

“但你是怎么感觉到的呢?”

萨曼莎停了一下,在话说出来之前先整理了一下它们。她的目光在天花板上搜索着,仿佛在寻求帮助。“我从未有机会真正使用‘重放’。在我有机会使用之前它就联系了我…它…也许它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看见这些图像。”

“你感觉外星时间囊的目的是什么?”十五强烈地注视着她,仿佛他同时也正在解读她的身体和头脑。

“是与基因有关,”萨曼莎突然坚定地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并且是影响到数量很多的人的事情。”

“为什么是数量很多的人?”布兰森问。

萨曼莎直盯着她的主管,她的绿眼珠紧张而又活泼。“还有什么原因能解释他们对选择谁去发现这个遗址这么小心吗呢?”

寂静充满了会议室。有好几秒钟都没人说一句话,仿佛都在根据萨曼莎刚说的话回顾着他或她的想法。

十五盯着萨曼莎。“还有其他你认为值得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吗?”

萨曼莎摇摇头。“我想没有了。”

聂鲁达清了清喉咙,“他们的名字呢?”

“哦,对了,”萨曼莎想了起来,“他们称自己是‘造翼者’。”

寂静再次充满了会议室。

十五用手指敲着桌子。“造翼者…”他让话语悬在空中,然后看着萨曼莎:“你认为它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先生,”萨曼莎回答,对他会问到她的意见感到惊讶。

“贾米森呢?”

“事实上它听起来让我感到很熟悉,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做过搜索吗?”十五问。

聂鲁达慢慢地摇头,低头看着他的双手。“我的想法集中在了光盘和勘探小队上。抱歉。”

十五从桌子底下拉出控制台,打了几个键。用闪电般的速度输入了“造翼者”几个字并点击了搜索键。片刻之后,他摇摇头,把控制台推回它在桌子下的位置。“我们的数据库或网络里什么都没有。”

十五继续用手指敲着桌子。“贾米森,你的记忆力和我所知道的任何人一样出色,你怎么会对这个名字熟悉而又说不出它是什么呢?”

“也许是人工制品把它储存在他的潜意识里的,”萨曼莎替聂鲁达说。

“呣…”十五慢慢地点点头,“没别的了吗?”

萨曼莎很快看了一眼聂鲁达,然后摇摇头说:“没有了,先生。”

“好吧,我们非常感激你的时间和信息,萨曼莎。你可以回去工作了。谢谢你。”

十五说完话指了指门,并看着萨曼莎急匆匆地离开了会议室。

十五站起来脱掉他的开襟羊毛衫,小心地搭在椅背上,然后温文尔雅地坐下了。

“你相信她吗?”李琴问。

“我相信她是诚实的,”十五稍稍避开这个问题回答道,“我们正在讨论与可能是中央种族的真正代表的一次遭遇。”

“你的意思是,因为萨曼莎提到了他们是我们DNA的创造者,所以他们就是来自中央种族的吗?”惠特曼问。

“除了这点,还有就是这个事实,他们在我们行星上储藏了一个比我们所曾见过的任何结构都更复杂–我要补充一句,高出一大截–的构造。我想让我们的科特姆同伴知道这个发现,”十五转向惠特曼说。

“完全公开?”

“是的,他们对中央种族的神话比我们有更多的了解,也许他们能在所有这些里面发现一些东西,能够证实或揭穿我们今天在这里所看到和听到的。”

十五转向布兰森说,“我想让她升职,行吗?”

“安全等级6级?”

“7级,”十五说,“我们需要加强她的忠诚。她很好,我喜欢她…但她的忠诚是一个缺点。她对内心的忠诚超过了对我们的理想和任务。我发现有趣的是,她也担心自己潜在的不忠,而这会使她更倾向于用令人讨厌的方式来补偿。把这追溯到这个月的第一个。”

“行。”

“现在,”十五手里拿着茶杯,转向全体人员,“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理论和意见。”

皮椅里挪动身体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房间里。

聂鲁达首先说话:“不管他们是谁,他们好象知道有关2011年的预言。光是这个就令萨曼莎的故事有了一些可信度。”

“即使萨曼莎的陈述的事实是确实的–说我们需要保卫地球以防被外星人入侵,但是这也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们说的就是2011年入侵的预言啊。”奥特曼说。

李琴在她的座椅里动了动。“也许应该考虑做一次遥视。”

“对造翼者上吗?”埃文斯问。

“为什么不呢?”她回答。

“我会让聂鲁达来决定这个项目的遥视草案,”十五宣布道,“但是不要急于对造翼者身份下结论,而且让我们确定把所有遥视的级别都定在一级或二级。除非绝对必要,否则我不想与这个种族做任何更多的接触。同意吗?”

众人对他的问题都顺从地点头。

“还有什么?”十五询问。

“如果她在这个发现范围宽广的重要性上是正确的话,”李琴提出,“那么我们就会存在对外公开这个发现的内部压力。这意味着安全需要收紧,并且人员需要更仔细地筛选。我建议我们要限制只有LG成员才能接触到古箭项目文件。”

“很好。除了我想让萨曼莎继续留在这个项目上以外。”十五说,“允许她接触替代级文件,但不是LG版本的。”

十五长长地喝了一口茶,感情洋溢地吞了下去。“惠特曼,我知道你想由你来监督这个项目,但我们现在对这个种族及其意图还没有一个动态的理解,来证实转让技术的领导层是正确的。不过,我想让你监督所有代理数据库的管理和档案创建,包括所有LAN/WAN 的知识链接。可以吗?”

“是,我完全明白,”惠特曼毫不吃惊地回答。

“还有什么?”十五招呼道,“除了安全问题,你们一定还有更多可以说的。”

奥特曼清了清喉咙。“既然我们处在找回另外22个未知来源、价值和作用的人工制品的状况里,重新评估一下我们在史蒂文斯教授和其学生方面的安全措施不是很重要吗?”

“你有何建议?”埃文斯问。

“这个项目的价值,至少在我心目中,随着这个外星时间囊的发现已经上升了十倍。我们都明白,这是一种相当于白石板技术的技术…见鬼,它可能就是白石板技术。谁知道呢?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确保它的隐蔽,并且我们在新墨西哥州还有三个可能会给我们制造麻烦的尚未了结的枝节问题。”

“你有何建议?”埃文斯又问,希望迫使奥特曼说得更具体点。

“我知道我们已经在这些人周围布置了我们最好的安全电子围栏,但仍然会有变数存在,即使是我们最好的技术也无法控制。”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埃文斯第三次问道,开始流露出挫折感。

“我认为应该对这三个人中的每一个都实施事故掩盖–我会把具体做法告诉你的。”

十五专注地听着。“莱昂纳德,听起来好象你想除去这些风险,但是除去了他们,不是也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风险吗?还记得麦克加文最近的指控吗?”

“我加一句,”埃文斯说,“我认为那几个学生比史蒂文斯更危险。在史蒂文斯的情况里,他所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做了,我们会处理负面的影响。我不担心。不过学生们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为什么?”十五问。

“到目前为止他们是合作的,”埃文斯回答,“不过仅仅是出于史蒂文斯的影响。而史蒂文斯由于最近与麦克加文那帮打手的互动变得越来越不可靠了,如果他们从史蒂文斯那里得到任何鼓励的话,就有可能告发。”

“那么,为什么不除掉这几个学生?”李琴问,“我能在两天内处理所有通讯方面的问题。”

“对学生们制造事故掩盖的好处是,”埃文斯继续说,“能给史蒂文斯一个很好的警告。如果我们布置微妙的证据令他卷入他们的死亡的话,还能给我们提供置身事外的有利条件。”

十五放下茶杯,闭上了双眼;不知道是厌烦还是疲倦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在晚上六点钟前,把具体的建议放到我的办公桌上?”他停下来快速地吸了一口气,强调了他的问题的措辞性质:“我至少要三个方案,按优先顺序,并且我希望明确最有可能的影响。哦,还有一件事。我们的工作不是为了–这个项目或任何其他项目的安全而杀人。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李琴和埃文斯沉默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它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是在万不得已,并且只有在它无疑会威胁到我们更广泛的议程的时候,我才批准例外,我非常确信一件事:我们在这个项目上的问题不是安全,我们的问题是忠诚。”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转向聂鲁达。“请把挖掘队的名单整理好,明天中午12点前拿到我的办公室。而且我想把埃文斯包括在名单里。跟惠特克和奥特曼一起挑选其余的人。清楚了吗?”

“是的,那很好,先生。”

“很好,”十五站了起来,“我猜大家现在都没问题和要说的话了。再次感谢贾米森精彩的报告,并把我们的意见传达给小队成员。他们出色的工作全都值得我们表扬。”

聂鲁达收集他的报告材料,而其他人鱼贯走出了十五的办公室,包括李琴。当聂鲁达合上他的公文包的扣子时,门被关上的声音令他吃了一惊。“我今早和杰里米谈过了,”十五做了个鬼脸,回到他的办公桌说,“他听说了你在新墨西哥州的发现时既高兴又吃惊。我告诉他,我想让你领导完成这个项目直到得出结论,我还告诉他我想把你提升到13级。”

他带着温暖的笑容停了一下,“当然,如果你接受的话?”

突然的荣誉令聂鲁达慌张失措,唯有点头。

“我们等杰里米休假回来给你做正式的身份变动,不过今天下午我会通知其他主管你已经接受了。埃文斯今天早上晚些时候会给你新密码。好吗?”

“好…只要你认为好就行,”聂鲁达设法脱口说道。

“最后一件事,贾米森。我刚才所说的忠诚7…我希望你让萨曼莎参与这个项目,但要小心观察她。我们这个项目关系太重大了,无法让她、或任何人忽略了我们的任务目标。”

“我同意,并且我会照做的,先生。”聂鲁达说道,“我是说我会留意她的。”

“好。我知道你会尽力的。”十五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问的话,”聂鲁达说,“杰里米说了什么?”

“关于你的晋升吗?”

“是的。”

“说你太年轻了,无法胜任13级。我想他是说他52岁时才获得那样的高度吧。”十五眨着眼说,“不过他只是太高兴了,才不同意我的建议,你是了解杰里米的,当他说不同意的时候,实际上是同意。”

聂鲁达笑着点头表示同意。他的顶头上级的确既有主见又才华横溢。他是唯一一个如果真的不同意十五的意见的话就敢站出来挑战十五的主管。

“谢谢你对我的信心,”聂鲁达说着向门口走去,“我真的很感激。”

“你真客气。”

聂鲁达怀着一种奇怪的感觉离开了十五的办公室–对萨曼莎的警告意味着也是针对他的。不过撇开这种直觉,他对提升还是有些飘飘然的。他只是希望他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除了工作人员以外的某个人。

* * * *

先智组织的实验室浸淫在天花板悬挂的一排强光灯发出的卤素光里。在每个固定装置里都有一个微型的闭路的摄像机。灯光被战略性地布置,以便实验室的每一平方厘米的角落都能被观察到,这是一个总是让聂鲁达感到厌烦的事实。

每个摄像机的电子眼都装有图像网格侦测系统,能够辨别异常行为和进行安全警示。这就是聂鲁达晚上8点以后进入实验室一定要进行安全确认的原因。

实验室在先智组织最严密的安全电子围栏的保护下被隔离了。在最好的情况下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进去,但今晚聂鲁达失去了耐心,因为安全系统没有做出应答。

试了三次以后,他决定放弃了。他乘了实验室的电梯,这是进入实验室的唯一方法。安全电子围栏能够检测体印,并确定相应的安全许可。不需要进行视网膜扫描或安全卡。

当电梯门在16层打开的时候,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实验室。聂鲁达开始怀疑他是否应该再试一下通话。他决定不靠它。他是13级了。去他的,他总结道。

外围的大门毫不迟疑地打开了,他带着类似的信心走了进去。十五是艺术的赞助人,并基本上要求用绘画和雕塑装饰每一面墙以及实验室闲置的每一个角落。看到高更、康丁斯基和米罗的原作与世界最先进的科技作伴,是一种很刺激的对比。

在夜间11点的时候,实验室外围的走廊非常安静。聂鲁达走到主门,主门在气体压缩液压技术的安静声音中打开了。门本身是防火、防弹、防爆,和即使是最复杂的那类撬锁技术也无法撬开的。

聂鲁达脚步轻快地穿过一间灯光明亮的前厅。他急于和安德鲁斯讨论和查看在第23室发现的人工制品的最初探测结果。沿着有卫生间并通向餐厅的一条短短的走廊那头,还有一扇门在等着他。

“聂鲁达博士,”一个声音通过走廊高处的扩音系统直接传来,“我们没有下班后进入实验室许可请求的记录,请进行验证。”

聂鲁达失望地停了下来,向天花板上的扬声器做了一个不礼貌的手势。“我十五分钟前刚刚向你们这帮人呼叫了三次,可是没人回应。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先生。”那声音回答,“只是根据记录验证进入许可。祝您晚安,先生。”

“也祝你,”聂鲁达沮丧地长叹了一口气。他讨厌安全系统好干涉的性质。

聂鲁达再次被走近时自动门打开的声音所欢迎。一个摄像头扫描了实验室的入口,但它是隐形的。聂鲁达不知道它藏在哪里,不过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录像,尽管他怀疑没有人在看。

他走进计算机分析实验室,它是主实验室中最大的一间。分析实验室(简称–译注)被称为是先智组织最强大的计算机系统泽米(ZEMI)的家,泽米是先智组织核心科学家和一个外星种族科特姆共同合作发展出来的。科特姆在过去27年里与先智组织有一个秘密的科技转让计划。

泽米处理器比地球上最好的超级计算机要强大约400倍。它的操作系统是为四个个体专门定制的,他们每个人的安全许可都在10级或以上。这四个操作员是泽米的专属用户,即使十五选择用泽米,都必须依靠这四个人中的一个连接到它。

“嘿,”安德鲁斯说。

“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安德鲁斯摸索着几张报纸回答道,“我本来可以坐在家里看‘黄金眼’,一边喝着我的玛格丽塔酒,并吃些撒了智利红胡椒粉的充满异国情调的披萨的。”

“听起来毫无新意。”聂鲁达说道。

“该死,我从这份报告里什么也没找到,”安德鲁斯抱怨道。他转向他面前的一个监控面板。屏幕上是一个近六十岁的男人图像,坐在一把高背皮椅上。监视器是与泽米操作员沟通的唯一方法,因为他们被隔离在一个特殊的控制室里,这个控制室能帮他们屏蔽电磁频率和精神破坏。

“大卫,你能试一下用非常规一点的方式吗?”

“你有什么想法?”监视器上的面孔说。

“尝试用随机序列变换读取激光的角度,同时改变旋转速度。”

“你想找什么?”

“一个他妈的接入点!我们需要找到相关的速度和角度。这超出了我们的标准范围,所以我们需要扩大范围。你能做到吗?”

“把参数给我,”面孔说。

“任何在我们标准范围之外的可能角度和转速都行,”安德鲁斯说,“那足够明确了吗?”

“不够。”

“那么你能计算参数吗?”

“可以。”

“需要多长时间?”

“它们现在就在监视器上,”面孔流利地回答。

“我是说要花多长时间做随机测试?”

“你想要全面彻底的角度和转速相关性还是随机测试?”

“全面彻底的。还有其它方法吗?”

“测试周期要求?”

“第一轮我们试一下两秒。”

“那至少要两小时。”面孔说。

“好了,我们开始吧,”安德鲁斯命令说,“我累了。”

监视器面板上的人闭上了双眼。七根细玻璃丝伸展到一个从他颈部的背面中间部分一直到鼻梁正上方前额中间部位的黑色头带上。他是全秃的–这是成为泽米操作员不得不做出的牺牲之一。头带被称为“神经测辐射热计”,它转化操作员大脑活动的辐射能到泽米操作系统的指令结构中去–使他通过思考和视觉化,能够与泽米计算机的力量有效地硬连接在一起。

“那么没什么可报告的了吗?”聂鲁达说道,希望能从安德鲁斯身上挤出点什么。

“打火机。”

“我喜欢你用的方法,”聂鲁达说,“说来也奇怪,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他停下笑了。“我确信测试数据中一定会有些东西出现。”

“我不信,”安德鲁斯耸耸肩。

“为什么要悲观消极?”

“如果它是张光盘,并且他们想让我们读取的话,你会认为他们本该把它做得更接近我们的标准。”

“记住这东西是一千年前被遗留下来的,在–”

“废话,我知道,”安德鲁斯抱怨道,“但是我厌倦了这些该死的人工制品这么难以被我们的探测手段攻破。我忍不住认为他们浪费我们的时间,只是因为他们能够这么做。”

“我们在实验室只研究了这东西一天而已。还记得当时你花了三天时间突破了那个归航装置吗?再给自己一两天时间。它会唱歌的。你等着瞧吧。”

安德鲁斯又敲了按键。“大卫,能帮我个忙吗?”

“是?”

“当你得到第一轮的结果时,如果它们是否定的,试一下10秒钟的周期。做完以后,我们添加一个第三变量,激光直径。让它在最小增量和最宽广的可能范围之间变化,好吗?”

“收到。”

安德鲁斯将按钮切换到关闭的位置,转过来面对聂鲁达:“我要回家了。抱歉我的情绪这么糟,头儿。我只是有些失望,这东西的嘴巴他妈的太紧了。”

“回家放松一下,”聂鲁达鼓励他,“它很快就会开口的,到那时候,你就是那些最先听见它唱歌的人中的一个。”

“希望你是对的,不过我有这种让人烦恼的感觉,就是这东西不会很快唱歌。”

“等着瞧吧,”聂鲁达说,“我和你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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