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箭计划第一章

                                                         引 言

 

在1940年的时候,几宗寻获坠落的不明飞行物(UFOs)事件,使一项特别的政府预算有了正当的理由,这个预算是建立一个新的机构,这个机构在那类最机密的、政府服务特别项目实验室里,专门负责获得、保护和分析从外星宇宙飞船起获的技术。这个新组织后来被 称为先进智慧接触组织(简称先智组织或ACIO–译注),先智组织被建立为国家安全局的一个秘密部门。作为美国政府里所有研究实验室中最神秘的一个,它有着暧昧的名誉。
驻扎在靠近加州棕榈泉市的高原沙漠上,这个戒备森严的秘密建筑物里有着来自政府实验室而预先有着安全许可的顶尖的科学家。
就象它在1950年代被称呼的那样,外星人紧急事件,被认为对美国的国家安全、以及实际上整个行星的安全都是极端重要的。为了在战争和间谍活动的竞技场上占据压倒性优势,先进智慧接触组织被委以重任,分析重获的外星技术–无论它们是以什么形式找到的,并找出能把它们应用在导弹技术、制导系统、雷达、战斗机、监视和通讯方面的方法。
在1950年代中期,有几艘外星飞船被发现还有活着的外星人在里面。这些事件并不是只发生在美国,也发生在前苏联与南美洲。在玻利维亚的一个此类事件中,一名杰出的电子专家保罗·聂鲁达,从一架坠落的UFO上拆下了一些导航设备,并成功地和先智组织达成交易,用归还那些设备以及他的服务来交换他加入先智组织。
保罗·聂鲁达和他四岁大的儿子贾米森,在1955年变成了美国公民。老聂鲁达在他死于1977年之前已经是先智组织的高级主管了。他的儿子贾米森,在他父亲去世后不久加入了先智组织,并且成了先智组织在语言学、计算机加密和解码技术方面主要的专家。
年轻的聂鲁达在计算机、外星人和人类的语言方面是个天才,这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的天赋被认为是先智组织与外星智慧生物互动过程中所不可或缺的。
在1950年代对活着的外星人的寻获,令先智组织产生了一个新的议程。这个议程就是从寻获的被称为泽塔·莱提丘里和科特姆两个不同的外星种族那里来的技术转让计划。从这两个种族来的技术经过选择,被提供给了先智组织,以交换由美国和其他国家政府所给予的各种服务和特权。
先智组织是从泽塔和科特姆的技术转让计划所产生的那些技术的仓库与交易所。先智组织的议程被扩大到了将这些技术发展成有用的、非军事用途的技术,以便能同时撒播在私人和公共部门里。有些技术,象集成电路与镭射,在它们被广泛普及之前,就已经是先智组织和泽塔与科特姆的技术转让计划的成果了。

 

                                                                                   第一章

                                                                              沙漠中的发现

 

你们关于进化的理论,只是层层铺设在一个机械宇宙的现有范例之上,而这个机械宇宙是由分子机器构成的,在一个可用适当的仪器认识的、客观的现实里运作。我们告诉你们一个宇宙的真相,我们说除了你们自己对联合和整体的感觉外,真实是无法用任何仪器认识的。你们对整体的认识正在展开,因为多元宇宙的文化根植于合一。作为你们的整体导航仪,它将在即将到来的转变中揭示自己,你们将解除和重建对你们是谁的理解,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将如光之河般出现,穿过曾经是无法穿越的浓雾。

摘自整体导航仪,解码自 造翼者第12室。

 

  有好几次贾米森·聂鲁达对他的工作感到惊讶。在他台灯的锥形光之下放着一个被鉴定为神秘物体的东西。这个物体是一周前在新墨西哥北部查科峡谷的高原沙漠上发现的,而现在,经过整整三天的研究,他确定这个人工制品是超自然物品。 

    聂鲁达已经收集了关于这个不同寻常的人工制品的笔记。根据发现它的学生们的说法,它主要的特点就是一旦拿起或触碰它,就会产生幻觉。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产生类似的幻觉。他推测,也许那两个学生当时是在毒品的影响下。这就能合理地解释幻觉。然而,没有人能够怀疑这个人工制品投射出的是一个外来的、非现实世界的存在。

     凌晨两点了,聂鲁达的熊猫眼透露出他缺乏睡眠的真相。在将查科峡谷的物体上的象形文字与跟它类似的古代苏美尔族人的符号以及线形文字B(一种古希腊文字–译注)对照后,没发现有什么真正相似的地方。经过了三天的比较分析,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它们不是地球上的物品。

    他报告的标题页上也写着同样的话。

    聂鲁达揉了揉眼睛,继续通过显微镜观察,检查带有纹理的银色外壳和铜色象形文字的金属表面。这个人工制品包含了数千条脊线、接合的细小脊髓,象神经节一样,每隔8到10厘米就进入到物体上面23个不同的象形文字中的一个里。

    尽管它的大小只有刚学走路的小孩的鞋盒那么大,但它的重量却超过了一个头等的西瓜,密度和铅类似。不过不象铅的是,它的表面完全无法被聂鲁达或他的同事们使用的任何一种探测器所穿透。 

    也许是象形文字雕刻的品质令他着迷,或可能是线条之间细微的变化,他以前从未见过对密码字符如此复杂精致的描述。某种程度上,人工制品保持沉默只是让这显得更加充满讽刺意味。

    “我猜我们发现什么了。”

    埃米莉·道森把头伸进聂鲁达的办公室,双手握着一杯咖啡,象是为了让双手避免冻僵。她长长的棕色头发象平常一样,梳成整齐的圆髻垂在肩上,看上去比她悲哀而热情的眼睛更疲乏。

    “这里的人都还没睡吗?”聂鲁达带着孩子气的笑容反击道。

    “当然,假如你对我们的发现没兴趣的话…”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聂鲁达会意地笑笑。他喜欢埃米莉娴静的举止,这几乎是无法抗拒的。他很喜欢她的低调。

    “好吧,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得跟我来。安德鲁斯还在检验他的计算,但我的直觉很肯定,他将证实我们最初的发现。”

    “而那是什么?”

    “安德鲁斯要我等到你进了实验室之后再告诉你–”

    “安德鲁斯忘了我是他的上级了。他也忘了这是凌晨两点。还有,我在又累又饿的时候通常是很容易生气的。”

    “只需几分钟就好,来吧。”她又随意地喝了一口咖啡。“我给你倒杯新鲜咖啡以及一块肉桂百吉饼。”她无法拒绝的提议在他办公室安静的空气里晃荡着。

    聂鲁达唯有笑着从他凌乱的办公桌往后推开椅子。

   “哦,带上人工制品,”她加上一句,“安德鲁斯需要它。”

    聂鲁达的头发与他那双永不安分的手搏斗完之后,当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人工制品象足球般地夹在胳膊底下时,又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右眼。他晃了晃身子,好让物体的重量找到平衡点。  

    聂鲁达是玻利维亚人,幸运地拥有令人类身体生辉的最英俊的那类相貌之一。有关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强烈的。他的头发又黑又直,眼睛象月光下神秘的井,看不出它们到底有多深还是有多满。鼻子和嘴唇象是用米开朗基罗的凿子雕琢成的一样。 

    当他走到门口经过她时,埃米莉把头发拢到一边说:“我会把咖啡带到实验室的。”

    “我的百吉饼要奶油干酪,”聂鲁达说着,稍微勉强地走去实验室和安德鲁斯、他那最苛刻但又富有才气的助手交换意见。 

    先智组织的走廊在这么晚的时候通常都是非常安静和干净得无菌的。白色的灰泥墙和白色大理石地板在头顶卤素灯的照耀下闪着微光。空气里是各种清洁程序留下的消毒气味。在寂静的大厅里,聂鲁达听到他的肚子在咕咕叫。它也被消毒了。他又忘了吃晚饭。

“终于完了!”聂鲁达走进去的时候安德鲁斯说。他有个令人气馁的习惯,就是从不与他的人类同伴目光对视。聂鲁达也喜欢那样,那让他有种奇怪的自在感。“这破东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到底指的是什么?”聂鲁达问。

     安德鲁斯盯着他眼前的图表。“我的意思是表面分析显示这个东西是被精确地设计出来的。那些看上去的混乱,实际上是精确的执行模式。你看到这些细微的变化了吗?它们不是随意的。我们之前搞砸了,没有用足够的间隔尺度建立我们的绘制图去观察这个图案。”

    “而那究竟是什么图案呢?”聂鲁达的声音显示出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安德鲁斯指着他面前桌上的一张很大的图表。看起来就象是山脉的地形图。 

    聂鲁达立刻看到了图案。“这就是这个物体的完整表面吗?”

    “对。”

    “你确定?”

    “每一项我都检查了两遍,并且我的复制数据是完全相符的。”

     聂鲁达把人工制品砰地一声放到安德鲁斯图表旁边的桌上。

     “不可能是异常现象?”

     “不可能。”

     “结构的间隔尺度是多少?”

     “0.0025微米。”

     “这在任何其他间隔尺度上都是可见的吗?”

     “我不确定。所以我叫你带小怪物来这里。我要做更多的检测,我们看看还会有什么显示出来。”

    “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是的,它不是从这附近来的,”安德鲁斯笑着,努力将人工制品移到一个金属平台上准备检测。

    度量装置被称为‘表面地形图测量仪(SMT)’,它可以制成一幅非常详细的物体表面的地形图。类似于指纹分析,而先智组织的版本是三维的,能够通过显微镜来使用。

    当安德鲁斯忙着将人工制品安置在他所要求的位置上时,聂鲁达凑近这张海报大小的图表。

“它肯定不是泽塔或是科特姆的。”

    “也绝对不是古代或现代人类的,”安德鲁斯说。

    “但这个图案…是正确的。这…这一定是一幅地形图。它可能还代表着发现地点。”

    “好吧,我们就说它是外星人吧,不过不是我们送圣诞卡片的友好的外星人,”安德鲁斯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并且这些外星人在我们遥远的过去访问过我们。他们碰巧有制作地形图的嗜好,就决定为他们在地球上的居住地画一幅地图。后来他们厌倦了新墨西哥州–我补充一句,那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地图就没用了,所以他们就留下了它。”

    “这个人工制品是在地面上发现的,”聂鲁达提醒他。“有人或什么东西把它放在了那里,并且是近期做的。或者我们的小怪物可能被掩埋过。”

    “也许是它自己把自己从地里挖出来的。”安德鲁斯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聂鲁达转过身,第一次感到一股突然的疲惫袭来。他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双手抚了抚头发,然后伸直身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着脖颈,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你知道,也许这只是他们的幽默感。”

    “或者他们想用误导来折磨他们的受害人,”安德鲁斯提议。“你还记得我们和泽塔的经历吧?” 

    “这完全不同。泽塔这个种族的语言结构是非常有量纲的,所以一定缺乏了心灵感应的能力。他们为什么还要构造这么复杂的语言呢?”“也许这不是一种语言或地图也许只是某种艺术表达。”    

 “不可能。更有可能是他们创造了一种多元的语言,能够将他们的数学和字符结合在一起来作为传递更深层含义的方法。这不是误导,我能从骨子里感觉到误导是什么。”

    “对,只是我们蠢到家了,才无法搞明白它是什么。”

    “我们只是进行了三天。”

    “好吧,但我们从第一天起就几乎毫无线索。”

    实验室的门开了,埃米莉托着一盘咖啡和百吉饼走了进来。“我离开之前先生们还有什么需要吗?”

    “万分感谢,”聂鲁达回答。

    “别客气。那么,你们对我们那张小小的图片怎么看?”

    “一切都变得更复杂了。”

    “所以你们很高兴,”埃米莉打趣道。

    “要么他们在象形文字里编码了一个数学架构,要么这个物体描绘了一个非常详细的地形图。”

    埃米莉把托盘放在人工制品旁边,小心地避免碰到它。“我更喜欢地图的假设。我从来就不是很擅长数学。”她脸上闪过她最天真的笑容。聂鲁达有一瞬间把她看成了小姑娘,连同她的辫子、吊带和小文胸。 

    埃米莉是先智组织相对较新的成员。聂鲁达在读过她的关于苏美尔人的重要著作后开始留意到她,那是她还是剑桥大学副教授时的作品。

    由于疾病,据传是某种癌症,她被迫离开了她在剑桥的职位,在康复期间她陷入了极度的沮丧中,这摧残了她的身心。两年前,在聂鲁达的敦促下,先智组织招募了她,聂鲁达随即以导师的身份将她招致麾下。 

    “你们对此感到很高兴,是吗?”埃米莉半认真地问。

    “行了,头儿,”安德鲁斯插嘴道,“熬夜,喝咖啡,每顿饭都是甜甜圈,永远用不着戴墨镜…还能做得比这更好吗?”

    安德鲁斯是典型的书呆子工程师,外貌排在最末,头脑敏锐却是第一。既然长得难看,他就宁愿选择分析复杂的问题并解决它们,而不是把心思花在擦亮牙齿或梳理发型这类耗费时间的事情上。

    聂鲁达没有回答,喝了一小口咖啡,盯着图表。那图案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他。它太完美了。如果有人想将一种语言编码在另一种语言里,那他们应该会让它尽量不能被明显地看出来,否则编码的意义何在?

    “我想我们得把结构的间隔尺度从0.001缩小到0.0005微米。并且,去问亨德森看他能否给我们一组发现地点半径100公里内的20张地形图,以5公里的增量方式做。安德鲁斯,可以吗?”

    “没问题,不过至少告诉我你想要找什么。”

    “我不知道,”他怀疑地看着图表回答,“我不知道,不过也许与其说它是语言,不如还说它是一张地图。”

    “这可能要等到早上才能拿到,可以吗?”

    “什么,浪费一杯上好的咖啡?”说完,聂鲁达呵呵笑着,告诉他们去睡个好觉,他也要收工了。

    走出去的时候,聂鲁达注意到一丝光从十五办公室的房门下透出来。先智组织的执行官十五以夜猫子和工作狂著称,但凌晨3点已经很晚了,即使以聂鲁达的标准来说。

    聂鲁达轻轻地敲了敲门,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十五坐在他的计算机终端前,陷入在沉思里。他心不在焉地用手示意聂鲁达进来,但他用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等一下再说话。十五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后,把脸转向聂鲁达。

    60岁出头的十五一直处在隐居状态,而他作为受人尊敬的领导,已经领导先智组织超过30年了。有幸在先智组织工作的科学家们,都认为他是这个星球上或星球外最有才智的人。

    十五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他在组织中的安全许可。先智组织有十五个信息分发的不同等级,而他居于这个信息链的顶端。

    先智组织开发了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知识管理和信息系统。并且由于它是唯一能接触到世界上最强大的科技的组织,它的信息数据库受到了更小心翼翼的保护,甚至超过了诺克斯堡的黄金。十五是世界上唯一安全许可等级达到15的人,这令他可以不受限制地访问先智组织所有部门的数据库。

    聂鲁达坐在十五对面的皮椅上,等待着说话的信号。十五喝了一口咖啡,眼睛有一会儿闭着,仿佛在清理思路,然后他睁开黑色的眼珠盯着聂鲁达的脸:“你想去新墨西哥州?”

   “是的,但我想告诉你原因–”

   “你没想到我已经知道了吧?”

   “也许,但我想亲自告诉你。”

    十五在他舒适的座椅中挪动了一下,仿佛他的背让他感到不舒服似的。西班牙血统的十五经常让聂鲁达想起帕布鲁·毕加索,有着长长的银发。他有毕加索一样结实的体型,不过也许更高些。

   “那么就告诉我吧。”

   “这个人工制品比泽塔或者科特姆的那些都要复杂。它是无法探测的。完全无缝。今晚我们证实了它有一个多层的象形文字系统,从二维的编码移动到三维的分形图案,令它看上去更象是一幅地形图。

    “综合了这些因素以及发现它的那些年轻人的报告,当这个人工制品被拿在手里时,会投射出某种形式的幻觉,我想这有可能是个证据,证明这东西不是唯一的人工制品。”

    十五长长、疲倦地叹了口气。“你很清楚我已经派了一个小组到人工制品被发现的地点。我们用了最好的人员进行搜索和抢救,但他们没有发现额外的残骸–”

    “但事情就是那样!它不是从飞碟坠毁地点来的。这个人工制品是完整无缺的。只有极微小的擦痕–”

    “这解释了为什么那两个年轻人会在地面上发现这个最复杂的外星技术的。我们都读过柯林的报告,估计那样重量和大小的一个物体,在那个环境里至少部分地被埋了6到8个月了。”

   “它可能是最近才被留在那里的。”

   “你是说一个外星种族把它当名片留在那里的吗?”

   “也许。”

   “推测。为什么呢?”十五问。

   “有没有可能他们把重要的东西留在那个地区,以便确定多年以后他们可以重返相同的地点呢。”

   “一个归航信标?”

   “对。”

   “你知道在过去的12个月里那个地区绝对没有反常的雷达活动吗?”

   “不知道。”

    十五在椅子里转回去,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开始读道:“NM1257地区在被要求的分析期间有三次泽塔飞船飞过事件。它们是:5月7日凌晨3点11分;5月10日凌晨4点45分;5月21日凌晨3点32分。飞行路线的速度经估算超过1800公里/小时-无明显的速度变化。”

    十五转回聂鲁达,脸上顽固的表情稍稍缓和了。“看到了吗?这个东西不是被留下来的,是它自己把自己挖出来的。”

    聂鲁达在一小时里接连两次听到这句话,脖颈背面不由得冒起了鸡皮疙瘩:“或者它是时间旅行者留下的。”

    十五停下来思考他们的谈话,他快速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在椅子上转过身子,这次做了个怪相。“你提到一个看上去象一幅地形图的三维分形图像?”

    “是的,”聂鲁达的声音强烈了起来,“而且结构间隔尺寸的准确度至少是0.0025微米。还能更高,我们明天会发现的。” 

     十五用拉长的、有点急躁的声音问,“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明天下午集合一个小队,带上这个人工制品。它可能是个罗盘或者地图之类的,只能在它被发现的地点操作。在我们把它库存起来之前,我想这是个值得的测试。”

    “那么你真的认为它比科特姆的技术还复杂?”

    “依我看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我批准了。但如果你带上人工制品的话,埃文斯和其他他认为有关的人也必须去,明白吗?”

    “是的,但这是我的任务,所以我假定我可以领导所有的操作。”他希望他的话听起来更象是个声明而不是询问。

    “那么物体上的绘制图表,”十五大声地问,“有没有什么记号是关于关键位置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当23个象形字符从表面地形图测量(SMT)模拟中显示出来时,只需一点点的想象力,你就可以确定出至少2到3个关键地点。我已经命令他们将发现地点方圆100公里内的整个区域制成地形图。等做完叠置分析后,我们就可以看看是否有关联了。”

    十五站起身扫了一眼手表。“你明天出发前,我想要一份给主管过目的任务简报。我下午两点在办公室做计划。我假设你准备好了展示地形图测量的成果,地形图的相关分析–假设它们存在的话–以及任何与象形文字有关的发现。”

    聂鲁达站起来,肯定地点点头,对十五道了谢,然后带着特别的忧虑感离开了这间庞大的、禅房似的办公室。为什么埃文斯必须跟着去?十五一定感到这里面有些特别的东西。

    詹姆斯·埃文斯,先智组织的安全主管,在他的训练方法变得有点太极端–即使是对海豹的训练计划–之前,他当了6年海豹突击队的指挥官。后来他光荣地退伍了,实际上是在一系列阴谋的情况中被移去了职务。

    后来国安局秘密地招募了他。他在那里工作了三年,直到在一次先智组织与国安局代号为亚当森的合作项目中引起了十五的注意。对先智组织内的科学家们来说,埃文斯和他的安全部门是必要的灾难,但还是灾难。他们的战术被引入到了科学的核心里,那是一种十五似乎已经忘记了的多疑的感觉。

   埃文斯是个受人欢迎的人。他的职位是拥有很高威望的那一种:先智组织安全和准入部门的主管。在他的角色里,他同其他六位主管享有14级的安全许可。这七个人是十五旁身边最精英的小队,所有主要的议题十五都要与他们商议。

    对聂鲁达来说,埃文斯只是个受过良好训练的恶棍。他的智力超过一般人,只是因为他做了先智组织从科特姆那里获得的智力增强技术。没有被称为‘密若’的技术的帮助,聂鲁达常常认为埃文斯顶多能做一个还算不错的怀俄明州众议员,或国家档案登记处的说客罢了。

    自从12年前他来到先智组织,以及他的地位迅速获得提升后,埃文斯实施了很多新的安全技术,例如先智组织所有成员都被植入在颈部的皮下信号跟踪装置。值得赞道的是,在埃文斯的任期内没有安全漏洞和叛逃现象的发生,然而聂鲁达厌恶内部安全部门的存在,而埃文斯很自然成了他鄙视的目标。

    聂鲁达走进电梯,特别留意了一下门上方嵌入的监视器显示的状态和天气预报。此时是凌晨3点17分,气温7摄氏度,没有风,月球发光度12%,能见度120公里,气压稳定在29.98,湿度16.4%。

    他还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电梯门就开了。不过他知道明天一整天他都会在地下。此外,南加利福尼亚的天气还算比较稳定的。

    先智组织的“顶层”在45米的高处,或在先智组织行政办公室和实验室的12层之上。顶层的外观也完全不同:长长的、单层的粉刷建筑,房顶有类似天线的突起物和卫星天线。在它入口处一块简单的指示牌上写着:“美国政府实验气象中心。限制入内。”

    对任何可能闲逛到这里的人来说,先智组织是一个政府气象中心,负责发展复杂的气象仪器来帮助美国军方和情报团体进行更好的预测、甚至是控制横跨全球的天气情况。这是先智组织任务的一部分,但它只投入了它的一小部分预算和项目计划在这上面。

它的226名科学家中只有11名被分配到与气象相关的技术的开发上,大部分人参与了复杂科技的开发,专注于金融市场的操纵及编码技术而同又能令运算法则不被发现地运行。象仪器来帮助美国军方和情报团体进行更好的预测、甚至是控制横跨全球的天气情况。这是先智组织任务的一部分,但它只投入了它的一小部分预算和项目计划在这上面。

    先智组织与在王权背后的秘密权力一起工作有很长的历史了。情报团体和私营企业内的最高权力很敬重先智组织的智力和革新。情报团体内盛传这个组织是为了外星科技的逆转工程而建立的,但只有极少数最顶层的精英真正知道先智组织的存在。

    聂鲁达抵达顶层时,他的胃部由于摄入了太多的咖啡因而有种不适感。他想睡觉前喝杯热牛奶,吃根香蕉状况就会没事了。睡意和其他一些事情令他只想回家。聂鲁达还没结婚,现在他46岁了,婚姻的前景似乎仍然很遥远。他整个成年生活都被先智组织占据了。自16岁起他就开始作为实习生和父亲一起工作,先智组织是他的庇护所、圣殿、工作场所和社交场所。

    他离开大厦的时候,星光总是令他感到惊奇。夜晚柔和的空气确实非常清澈,120公里的能见度似乎并不夸张。他驱车回到六公里外的家,他的家在大多数先智组织职员居住的一个的新小区里。

    一杯温暖的牛奶喝下肚后他的头就倒在枕头上了。未剥皮的香蕉躺在他旁边的床头柜上。尽管很累,他在脑海里仍旧注视着那些环绕在人工制品的外壳上的奇怪的象形文字。在他研究古代手稿三十年的时间里,他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雕刻象形文字。

    突然他注意到一道柔和的、扩散的光穿透他的眼帘。他的眼睛仿佛被安在高压弹簧上的一样突然睁开了。房间寂静而黑暗。他又闭上眼睛,琢磨他一定是在某个清明梦里。他把身子转向一侧,将被子裹紧了脖子,然后长长地、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一会儿后那道光又回来了。这次他没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这道光开始形成与他在人工制品上看到的相同的象形文字。它们在他头上摇摆不定,蜿蜒的、雕刻般的,仿佛金光闪闪的海市蜃楼。他尽可能努力地去看它们。令他惊奇的是它们开始移动了,不是那些象形文字,而是象形文字里的什么东西。某些东西在它们里面循环着,就象血液在动脉里奔驰一样。

    无论那是什么,它开始加速了。速度越来越快,聂鲁达听到呼呼的声音,很象电的嗡嗡声,但要悦耳得多。开始的时候是很低的嗡嗡声,然后音高上升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正当聂鲁达认为他再也听不到了时,它又开始了振动。一开始,这声音是摇摆的电节奏的脉冲,象在一百万公里外跳动的一个巨大的心脏似的。但随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能听见话语在形成。听不出来是什么,他告诉自己,但那绝对是一种语言模式。他整个身体和意识都朝向这个声音,拼命想分辨出话语。

     然后它来了。是英语。他能听懂的语言。“你在朋友之列。

不用感到害怕。放松,聆听我们说话就行。”这几句话措辞完美,表达清晰得就象是莎士比亚戏剧的演员。“我们透露给你的,将储存在你的头脑里,以便你日后能记起来。你醒来后将不会记得我们的这次见面。我们对此感到遗憾,但在这个时候这是必要的。”

     聂鲁达感到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抗议,但没等说出来就解散了。

   “你的愿望是激活我们的技术,”声音继续说,“但你还不知道我们把技术安置在你们星球上的背景。这种洞察力会来到的,但需要时间。要确信我们正在观察、等待,并且时刻警惕着保护你们的兴趣以及我们的任务。”

   聂鲁达感觉得到他的身体,但无法移动四肢或睁开眼睛。他完全被这个声音吸引了。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并设法开口说话,尽管他不清楚是他的声带还是他的头脑在说–“你是谁?”

   “我们是你们将要成为的自己。你们是我们曾经的自己。我们一起定义了人类的灵魂。我们的名字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就是造翼者。我们融合在最初源头的光里了。你们居住在降低了以便容纳你们的较弱的光里。我们将合一的语言带进这较弱的光里,以便你们可以看到,你们将联合在一个新宇宙论的结构和建筑以及你们甚至无法想象的壮丽里。”

    聂鲁达脑海里突然闪过父亲的声音:“…新的灵性是以深奥得头脑无法容纳的宇宙论基质作为基础的。”

     回忆起父亲的声音,他在内心笑了。“为什么?我们为什么无法想象它?”

     “你们还未能理解合一的语言,因为你们并不了解整体性。你们不知道你们居住和呼吸其中的大宇宙。

    “你们植物的根系伸入地球吸收它的本质。所有植物通过这种方式连接在了一起。现在,想象每一棵植物都有一条秘密的根,看不见,但仍然连接到星球的正中心。在这个汇合点上,每棵植物确实是一体的,并且意识到它真正的身分是这个互相连接的根系的核心系统,并且这条秘密的根是生命线,通过它个体的表达被带到地球的表层,而地球合一的意识得以释放。以同样的方式,人类也有一条螺旋进入到最初源头中央宇宙未知领域的秘密的根。就象脐带一样将人类实体与它的创造者滋养的本质连接起来。这条秘密的根就是合一语言的载体,而我们来教导的,正是这种语言。

     “所有的生命都被植入了整体导航仪,这是我们对它的称呼。它是你们的核心智慧。它引导你们将碎片式的存在看作是进入整体与一体的通道。它是永恒的,并且知道秘密根的存在,即使它对你们人类的感官来说是不可捉摸的。整体导航仪是永不疲倦的引擎,推动着碎片的、生命的经验进入到一体的生命表达中。它是那不变的桥,所有的生命都必定通过它。

    “启迪的时代是生活在多维的宇宙中并赞赏和感激到它的整体性、结构以及完美,然后通过你们的头脑和身体将这种赞赏和感激表达在时间与空间的世界里。这是整体导航仪的原始愿景。它的目的的印记。我们在这里是协助象你这样的人初次形成概念,然后体验这个真正的多维宇宙–不仅仅是通过你们世界的语言,也是通过合一的语言;就象你在这些象形文字里所看到的。当这个体验流经你的时候,你就会转变。整体导航仪将储存下你真正的自己与最初源头的影像对齐的新知觉。正是这个从你的整体导航仪浮现的新图景,将改变这个行星系统的进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帮助加速这个图景在人类头脑中的形成。”

     聂鲁达继续聆听着声音,直到它逐渐退回到象形文字的脉动中。他的一部分抢先出来,试图把正在发生的事情解释成一种心理现象–仅仅是个梦而已。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在所有他受过的层层教育之下,一个模糊的记忆被重新点燃了。一种象美洲虎捕获它的猎物那般剧烈的、现实降临到他身上的感觉,一种他的宇宙里的一切事物都聚焦在这个事件上、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的感觉。

    他感到一个问题冒了出来:“你们为什么关心这个经验是否能被人类–我或其他任何人获得呢?为什么这个新图景,如你称呼的,能够使人类加速呢?”

    “如果人类了解这条秘密之根的存在,以及它是合一语言的运载者,那么人类就能成为地球负责的管家,而且不只是地球,也将是太阳系、银河系以及宇宙的负责的管家。人类能够成为人类灵魂的管家并转变成我们真正的自己。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聂鲁达勉强问了一句。无论我们处在进化时间线的什么位置,我们全都被编码了来重新攀登宇宙的阶梯。这是我们迁移的路径。有些人开始和结束得比其他人早,但所有人都会进行这趟旅程。”

      “跟随你已经找到的。它会带领你找到我们。”

     声音慢慢隐退,消失在了象形文字脉动的声音里。低沉的嗡嗡声又回来了,他的头脑慢慢放松下来,进入到了一个深层的、遗忘的睡眠里。 

                                                                               (六道火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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