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华盛顿特区在很多方面与大城市一样。交通堵塞，拥挤的商铺，旅游陷阱，很多的大商场，以及购物中心。但华盛顿与其他大城市的不同之处，至少在美国，它是权力的中心。权力从每一座石砌的建筑中渗透出来。人们创造并培育权力。获得或失去权力。借用或窃取权力。有时甚至为了它杀戮。在这座城市里，权力转移是家常便饭。国家舞台上发生的每一起事件，都可能是获得权力或失去权力的时机。特给是当某个事件涉及到全世界，涉及的赌注就更大了。
桑德拉·帕克很了解自己在权力方面的精湛手段。她在联邦通信委员会，国土安全部和国安局（NSA）担任高级镇府职位。她从未担任过总裁，她更喜欢作为一个操作者。盯着日常工作，保证一切正常运转。如果担任总裁，就会忙于各种公众政策和与政要打交道。她更喜欢战术领域，而不是战略领域。她最喜欢的座右铭是：每一寸收获都源于执行。她也言出必行。
桑德拉帕克之所以受人欢迎，是因为她有个优点，就是她尊重问题双方的方式。政治内部人士都知道她是个解决问题的高手。她是个坚持原则而又公平的调解员。会通过重新审视某个难题，把它包装成一个机会，然后轻松的将这个难题重新定义成机会，就此将其解决。她是个高明的沟通专家。她在政府任职之前，曾在广告业升至最高层，管理过一家大型广告公司，该公司刚巧也在华盛顿特区。
她就是通过这项工作，她开始认为政治的领域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才能。眼下，作为白宫的通讯主任，她在协助保罗·帕尔米耶里总统竞选连任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作为他的国家新闻发言人，她在他的第一任选举中工作非常努力，她很清楚自己的职位将与总统的职位是绑在一起的。白宫很少在周六下午召集紧急会议，特别是会址选在椭圆形办公室召开，并且参会者还包括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艾伦·欧森中将。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是大事。
桑德拉走在通往白宫西翼后门的人行道上。玫瑰花正在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芳香。她身材姣小，但略显敦实。主要是金发，喜欢红色唇膏，通常，至少在周末她可能会穿紧身牛仔裤，但这是女人的特权。她六年前离婚后，就对情爱失去了兴趣，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她多次宣言，让帕尔米耶里总统连任是她眼下唯一能遵守的誓言。
“下午好，桑德拉，总统可以见你了。”总统秘书从她正在誊写的法律文件夹的便笺里抬起头，热情地微笑着说。
“多谢，玛西。我自己进去。”
标准的警卫员打开房门后，向一旁退了几步，桑德拉走进了椭圆形办公室。她左肩背着黑色百利牌公文包，右手拿着一杯温热的拿铁咖啡。她走进椭圆形办公室时，数名男子同时抬头看她。他们坐在一圈椅子里，所有人都一脸严肃。她突然感到喉咙发紧。难道是恐怖袭击？
“你好，桑德拉，这是给你准备的椅子。”总统办公室主任大卫·索伦森指着一张红色皮革靠椅说。
“桑德拉，咱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帕尔米耶里总统以他一贯严肃的风格说道。他那德州式慢吞吞的语调突出了他多彩的用词，但它们经常使得气氛轻松起来。在椭圆办公室里，舒缓氛围是个非常重要的能力。
“出什么事了？我在路上查看了一下新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大卫，你告诉她。”帕尔米耶里总统指着他的办公室主任说。这是一个30多岁，毕业于哈弗大学法学院，集智慧，英俊的外表和权力于一身的神奇小子。
大卫一直在看手机上的东西，他抬起头，目光严肃地说。“我们目前最可靠的情报是，我们的研究实验室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网络攻击。目前已经进行了7小时15分钟。不仅仅是我国，全球每一个重要的实验室都被攻击了。”
桑德拉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法律平板，开始做笔记。没有任何恐怖机构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无赖黑客？为什么是研究实验室？企业间谍活动？
“目前，超过2500个实验室被关闭，他们的数据库都被洗劫一空。我们推测其中所有的知识资产都已经被盗或被挟持。这个消息已经在整个科技界，尤其是在欧洲传开了。大约30分钟前，主流媒体刚刚开始报道此事。”
“晚间新闻会报道我们给他们的任何信息。我们需要决定对这件事的最佳解释。并表明我们正在有效处理他。否则，媒体会选择欧洲爆发的传言。”
“那是什么消息？”桑德拉问道。
“欧洲核子研究中心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网站，时间是格林威治标准时间上午9：45。到上午11：30为止，已经有2532个实验室下线，被认为是这次网络攻击的结果。没人知道这次攻击的动机是什么。没有人声称对这一事件负责，甚至没人知道该事件，它的计划或目的。”
“桑德拉，你听到了吧，这是一大坨谜团。”总统笑了笑，靠在椅背上。
“咱们的技术专家有何建议？“桑德拉问。
帕尔米总统清了清嗓子，从椅子里向前靠。他是个衣冠楚楚，路易·威登式的男人。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法国百万富翁。“所有的技术专家只会抓头挠耳，然后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一堆不可能的解释。简而言之，他们认为–我可不是瞎说–是ETASI干的。我说得对吗，大卫？“
“是的，先生。”
“ETASI到底是什么？”桑德拉问道，有点费劲地念出这个词。
“外星人工超智能。”大卫尽量做出严肃的表情，但帕尔米耶里总统发出了窃笑声。
“这基本证实了他们毫无线索。外星人？如果他们有能力进行星际旅行，为何会对我们的发现感兴趣？我一点也不相信。也许是某个无赖情报机构，也许来自大俄或中x，想要挟持全球最重要的科技发现。”
“没人索取赎金？”桑德拉问。
“还没有，但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行动是否结束了。”
“俄罗斯或中x的实验室也受到影响了吗？”
“是的。”大卫看着手机，刷了一会儿。“俄罗斯188个。中国数百个，但我们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数字。”
“如果是来自这些国家之一，我们可以假定他们没有受到制裁。”
“除非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掩饰。”
桑德拉看了看自己的笔记。“为什么我们的科技顾问认为ETASI是罪魁祸首？这似乎有点极端。”
“你听说过奇点吗？”
桑德拉点点头。
大卫继续说。“一般认为我们至少40-50年之后才抵达那个地方，所以他们认定它不可能是国内AI或地球上的AI。我们缺乏此类计算能力。基于这个理由，咱们的技术专家们就认为，这类对全球知识和科技产权的协调性攻击，只能来自外星AI。这是他们唯一的解释。”
“我听了他们的这个解释后，与我们国安局网络安全研究中心的内部专家进行了审查，他们同意这个评估。这次攻击的速度之快，瞬间波及全球范围之广，都表明一种高度的智能和计算能力，至少比咱们地球现有的任何技术都要高出1000多个数量级，这还包括了我们的秘密实验室。”
“我们那些绝密实验室是否也被关闭了？”一位身着灰色套装，深黑色的头发梳着完美的中分头的绅士开口问道。他是新来的，至少桑德拉没见过。
“是的，我不知道具体数目，但应该有数百个。”
那男子摇摇头并闭上眼睛。仿佛在祈祷。
“我们有这类遭到攻击的实验室的概况吗？比如是否包括分子，生化，核能，先进武器？”
“全都在内，”一个安静的声音说。他是杨-菲尔德，一位杰出的物理学家，是总统的科技顾问。他显得非常严肃和担忧。“这个智能，无论它是来自地球上还是地球外，都不重要。总之，现在出现了一个首屈一指的新组织，它显然有着贪得无厌的胃口，想吞下所有我们积累的知识的残骸。这是绝妙的方法，吸收我们的知识库并以新的和创造性的方式来应用它。如果这个组织是友好的，它将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场革命…方方面面的革命。”
“但如果它不友好呢？”帕尔米耶里总统问道。
“如果这是个侵犯性机构，咱们的厄运就降临了。”
帕尔米耶里总统站起身，拍了拍手。“我的兴趣不在于确定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已经知道，这就是互联网上的某种技术失误。我想知道的是，咱们是否有能力控制它。大卫和杨，我希望你们能跟咱们的网络安全人员合作，想出一个办法来遏制它。如果咱们能遏制它，我们就能把它对我们经济利益的影响降到最低。”
“咱们需要每个人都到位，请召集所有成员。我不管他们是否在度蜜月，也要回来加班。我们需要全员参与来解决这个难题，而且要尽快解决。桑德拉，我是否应该计划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
“总统先生，周日早间新闻可能是最佳的发布管道。它既能给您一个快速反应，并给你留下一些筹备时间。”
杨清了清嗓子，在椅子里挪动了一下。“我怎么强调都不为过。请仔细聆听。我们没有办法遏制它。我们无法控制它。我们甚至无法预测它下面会干什么。但请大家记住，它将迅速发生。我们将经历人类在2亿年历史中所经历的最疯狂和最混乱的旅程。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打赌。”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房间里出现了深深的寂静。然后，电话响起，打破了寂静。按照惯例，椭圆形办公室在开会期间必须关闭手机，但有一个电话是例外。
帕尔米耶里总统转向大卫说。“告诉他我五分钟后给他回电。”然后他转向杨。“我知道你只看到了这件事的负面效果。我理解了这一点，但咱们需要在这个状况中注入一些积极要素。咱们先不要急着下任何结论，好不？我不想看到我们的科学家到处谈论厄运和散布消极情绪。这会给市场带来沉重打击。无论我们认为发生了什么或将要发生什么，为了维持经济稳定，需要我们每个人都咬着牙保持冷静并控制好我们的情绪，这当然也包括现代物理学家们…我们都应该以积极的信心来领导我们的同胞。如果事态恶化，我们也有相应的计划。明白吗？”他用手指了指杨，杨点了点头。然后帕尔米耶里总统转身看了看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在这位最高指挥官和首领的注视下点了头。
但谁都没有笑容。
（主权玫瑰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