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伊恩·马瑟斯是侦探中的侦探。他29岁时从英国特别侦察团被招募出来，然后在接下来的20年里一路晋升到助理专员，这是伦敦警厅排名第三的职位。他负责管理伦敦的安全行动。伦敦警察厅拥有近5万名警察，是世界上最大的警察组织之一。当涉及到伦敦地区的安全时，他就是那个主事的人。
伊恩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令人印象深刻，让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感到敬畏。基于他那半神的形象和特征，没人能想象出一个比他外表更庄重的人了。直到他们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才会意识到他的个性与他的外表其实并不匹配。伊恩负责伦敦的安全事务已经将近五年了，从个性方面来说，这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直率和多疑。他生活中的每件事确实都是如此。
他是不信任的化身。
他喜欢拘泥于细节。不相信巧合–一次都不信。从不接受表面的事实。因为他见过太多表面上的“真理”崩溃，在其庞大的身躯下暴露出完全不同的真相的例子。他在各方面都是一个强大的人。身高6英尺3英寸，体重220磅，更多的时间是在健身房锻炼，而不是看电视。当他走进一个房间时，立刻就会让人感到他的与众不同。
年近50岁，他的身体变得有些松弛了，但他仍然比大多数新兵健康。伊恩的头发又黑又直，只是两鬓越来越稀疏，并且开始变得灰白；这个事实让他感到恼火。他最近开始戴老花镜，这也让他心烦，而且经常忘了戴。这是他五个月内的第三副眼镜了。
伊恩在一张大会议桌旁坐下，隔着红木桌面看着一大群侦探、安全官员和书呆子技术员，他们正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到来。“对不起，让你们这些笨瓜惶恐不安，”他实事求是地回答道。“这些天的早晨都是这样。”
“我本来希望是我们抓到这个人，结果却不见了。”一阵失望的沉默。“我的线人现在声称，忏悔者是因为停止服药了，精神不稳定而忏悔的。不知何故，一个百万富翁企业主变成了一个疯子。”
“你相信他吗？”一个留着淡红色小胡子的男人问道。
“线人还是忏悔者？”
“线人。”伊恩以他那令人生畏的方式身体前倾。“没…他妈的…办法。”
他的几个下属傻笑着，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打破了房间原本安静而紧张的气氛。
“你要我们搜查这家伙？他不是律师吗？”一个穿着米色上衣的漂亮女人问道。
“不是，”伊恩反驳道，“我要你把这个家伙带进来。他在科西嘉岛的某个地方，我们的追踪装置只能追踪到这么远。我要一队人马在五小时内赶到科西嘉，我要知道我们在八小时内抓到这个混蛋。每个人都清楚了吗？”
伊恩看着他们寻求确认，十二个人几乎一齐点头。
“安迪·温顿是个非常聪明的对手，”伊恩说。“这家伙知道法律的每个变态转折。他先是领着我走，然后在对他有利的时候改变主意。我有理由相信他正计划把他的忏悔者交给法国当局。我要他在这里，在我们的拘留下，明天这个时候，不然我就亲自对这个案件进行特别侦查，并让你们滚蛋。明白了吗？”
“我们应该用多少预算？”一个30多岁，穿着灰色西装的瘦削男子试探性地问道。
伊恩愤怒地瞪着那个人，好像他的问题是对他的名誉的冒犯。“让我把话说清楚。目前没有其他案件是伦敦警察厅感兴趣的。我们动用了5万警力专门寻找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该死的预算！”
伊恩站起来，用右拳猛击桌子。“抓住这个人！快去！”
房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人们纷纷离开房间，伊恩的拳头砸在桌子上不到20秒后，房间里就只剩他一个了。他环顾房间，只有一个人还坐在那里。这是一个年纪较大的人，大约有六七十岁，稀疏的棕色头发。黄褐斑像埃舍尔画的二维鸟群一样布满了他的脸、脖子和手。他的其余部分则裹在一套昂贵的阿玛尼蓝色西西服和一条红色丝绸领带里。“我很欣赏你想抓住这个人，但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说实话，对吧？”
“我感觉到他没说实话，”伊恩说着，重新坐了下来。
“你这个小演讲说的是一个案子，仅仅是为了作秀吗？我们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不能为了一种感觉…即使你的感觉而挪用我们所有的资源。”
“我们没有任何线索，凯莱布。这是事实。当安迪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人的时候，他确信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安迪不会随随便便体这么说的。我能感觉到–”
“不，”年长的人打断他的话，摇摇头，举起他的手，好像在向空中驱散某种看不见的物质。“除非我同意，否则我们不会将所有资源转移到一种感觉上——无论是你的还是其他任何人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和你一样希望这些黑客被抓，但我也知道全世界都在追捕这些笨蛋，这意味着国安局将会全力以赴，更不用说世界上所有其他主要机构了。如果我们抓到他，很好，但我不会为了让你感觉好一点，而减少我们在重点案件上的资源。”
这个人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在周围椅子的高背上保持自己的平衡。“伊恩，你是个很有力量的人。这些人会为你做任何事。我给你24小时的时间来看结果和预算，之后，如果你的人没有坐在我们的审讯室里，我就撤销预算，你可以把注意力放回到我们的案件上。你同意吗？”
伊恩平淡地点点头。“如果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怎样—”
“我们会让情报机构来处理。如果能得到这个头彩就太好了，但事实是，我们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们公民的安全。情报部门会抓住这些家伙的。他们无处可藏。相信我。但如果我们跑去搜捕，而某个恐怖分子因为我们分散注意力而抓住这个机会，破坏了地铁系统或者…或者机场候机楼，那就是我们的责任。”
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表情缓和下来。”我还不准备退休。”
他走到会议室门口，在门槛前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冷冷地低声说道，“24小时。”他的右手拍了两下木门门框。这是老习惯了。
温和地强调。这是他的风格。
（sixfire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