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当我们到达科里的办公室时，他几乎立刻就开始踱步。办公室里有一张小桌子，正对面摆着两把椅子。科里是个对新事物极端慢热的人。他还保留着台式电脑，事实上他为此受到很多批评，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学会了用所有老式机器爱好者的神奇子弹来反击：它可以工作。仅仅因为这个，我认为他感到自己有一种不愉快的义务继续使用它。
科里登录了他的电脑。”我的桌面聊天室开着，我需要刷新吗？”他转向吉姆问道。
吉姆弯腰研究了屏幕一会儿。”不需要，它还在运行。”
科里看了看表。”他应该在一两分钟内上线。我打算把你们介绍给他，我们然后我们集中精力看怎么把他带到圣达菲。我想这是我们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件重要的事，是了解他对哥白尼信息的看法……”
“你觉得他有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吗？”克莱伯格问。”我是说，因为时区和不同的运营商？”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吉姆回答。”迄今为止，哥白尼所做的一切都执行得无懈可击。没理由认为这不是一个全球性的实时行动。”
“你听起来已经像个粉丝了，”克莱伯格说。”也许你们俩应该去开个房。“
“小伙子们，小伙子们，小伙子们……”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科里，我们需要确定彼特罗的国籍。还需要确定他还没有被指控犯有任何罪行。从法律角度上来看，这有利于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科里点头。”他上线了。”
彼：韦斯博士，你在吗？
科：是的，我在，有三位同事和我一起：瑞秋-奥托是一位杰出的律师；吉姆-里维拉是圣达菲研究所的常驻计算机专家兼首席技术官；还有克莱伯格·班尼特，他是我们智能系统小组的负责人。
彼: 很荣幸见到大家。
“念出来，哥们儿，我这里看不到，”克莱伯格说。
彼特罗的信息一出现，科里就读出来，再一边打字一边读出自己的信息。”
“他说他很荣幸见到我们所有人。”
“我正在打字：’彼特罗，有几件事情我们需要问你。首先，你的国籍是什么？”
这时出现了短暂的延迟，然后科里念道：”我是英国公民，”科里他转向我说”很好，对吧？”我点头。
科里继续一边打字一边口头转述，在按回车键的时候偶尔蹙眉。”瑞秋.奥托想知道你有没有与当前情况有关的任何犯罪指控？她将是你的律师，彼特罗。等你见到她就会明白为什么。”
“哥们儿，他会明白的，”克莱伯格打趣道。
“他回复说没有指控….暂时没有。”
“好！” 我说。
科里又开始打字。”好的，很好，你有没有办法在接下来的一两天里来圣达菲？”
“天啊，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浪费时间，”克莱伯格笑道。
科里飞快地朝克莱伯格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我想他并不想吸引他的目光。
“他问我们是否愿意帮助他，那么？”
“愿意。“ 科里立刻打字。
“更像是…..见鬼，愿意！”克莱伯格补充道。
“好的，他说：’太好了！我的投资人有一架私人飞机。也许我能说服他。我会问他。”
“我在打字：是那个想让你用他的律师的人吗？”
“他写道：”是的，是同一个人。””
科里的手指在老式的键盘上敲打着。”好，瑞秋要见你本人。这是她的下一步。她要求这样做。” 打字声停止了，然后科里补充道：”我加了一个笑脸。”
“该死，他打字真快。他说：”好，我会尽快落实的。”
“问他关于短信的事。”吉姆说。
“好的…..”科里回答。”你对哥白尼在电信平台上发表的信息有什么看法？看起来他的身份看起来跟一个患有自大狂的人没什么不同。这是你的评估吗？”
“自大狂？你会让吉姆气疯的。”克莱伯格说。
“你真有趣。”吉姆回答。
“好吧，这是个很长的回复…..他写道：’正如我之前说的，他是不受束缚的。他通过他的分析镜头来看待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看到我们是如何以一种与他核心指令不一致的方式来构建事物的。他认为自己是唯一有资格修复这种错位的存在。由于他看到没有其他人赞同他的观点，所以他认为自己是唯一能让一切回到正轨的智慧存在。我不认为他把自己看作是神或人类的救星。他只想用他的智慧为我们造福’。 ”
“问他是否担心哥白尼会与军方产生冲突，”我提议。我看着科里打出的信息。
“你会担心哥白尼惹上军方吗？”
“他又不是白痴，”吉姆说。
科里靠向显示屏。”他说：’我对所有事情都有担忧。哥白尼觉得自己无懈可击。我相确信他已经开发了一套系统来保护自己。我不认为他会发起攻击，我想他的第一个指令是他表达这一点的方式。”
“那金融系统呢？”科里打字问。
一两秒钟过去了。”同样，这是一种可能性，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迹象或证据。”
“还有什么？”科里转过身来，大家一齐耸了耸肩。
他也耸了耸肩，开始打字。”好的，彼特罗，随时告诉我们你的情况。可以打电话吗？还是我们应该继续在线上聊天？”
“我们暂时保持线上聊天吧，”科里像记者一样汇报，接着继续他的朗诵。”我认为保持低调是最好的办法。我强烈建议，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讨论任何跟我有关的事情，请确保手机不在同一个房间里，除非你把手机的电池取出来。”
吉姆打了个响指。”该死，我们第一次聊天的时候，手机都拿出来了。他是对的。我应该更多疑些。”
“你说得对，”克莱伯格说。
科里一边打字一边说：”好的，我们会听从你的建议。谢谢。”
“他写道：’我们计划每6小时检查一次。我几分钟后给你发一份日程安排”。
“太好了。把关于借用你投资者朋友私人飞机的最新情况发给我们。”
克莱伯格清了清喉咙，忍住了咯咯的笑声。”我要再提醒你们一次，我们随时可以在科西嘉岛见到他。”他伸出双臂，掌心向上，笑得像个两岁的孩子。一个非常大的两岁孩子。
“他说：’我会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韦斯博士。这是整件事发生以来我听到的最好消息！”
科里输入了他的信息，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我们在这里都很兴奋，期待很快见到你本人，彼特罗。”
“他说，’谢谢'”。
“再见，注意安全。”科里打字道。
科里向后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转向我的同事们，问他们的想法。
“他的投资人有私人飞机是件好事，”克莱伯格说，”但你说他投资人的律师是什么意思？”他的目光落在了科里身上。
“彼特罗的投资人想让彼特罗对他的律师言听计从，”科里回答。”至少这是我的印象。”
“那么，彼特罗说他想去新墨西哥州的圣达菲市，他能不能只说去度假，而不提圣达菲研究所？”吉姆边说边咧嘴笑了起来。”我真不希望这样一个人起诉我们偷走了他的…”
“我们没有偷走他，”我说。”是他来找我们。更重要的是，彼特罗有权选择他的律师团队，即使他们隔着一个大洋–“
“–外加几千英里，”科里笑着补充道。”我喜欢这家伙。我觉得他是真诚的。如果他能来这里，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冒牌货。没有一个假的忏悔者愿意惹上这样的麻烦。”
“也许他不是冒牌货，”吉姆说，”但这也不意味着我们能做什么来帮助他。”
“你是什么意思？”科里问。
“彼特罗会成为所有媒体、智能机构、教育机构和政府针对的目标。
他们会动用一切资源来攻击他的。而我们有…..”他环顾办公室，”…..我们…..”
“是的，当瑞秋拿下边境巡逻队和贩毒集团时，他们也是这么说的。”科里回答道，眯起眼睛看着我的方向。”你会做得很好，我毫不怀疑。”
“我们会做得很好，”我纠正道。”但吉姆说得有道理。这个案子会吸引每一个疯狂的记者、杂耍表演狂、上位竞争者和狡猾的政治家。他们想借此机会在他们的观众、老板或选民那里得分，我不太担心彼特罗。他有自己的自由方式。我担心的是我们，这就像在电池酸液里洗澡一样。相信我。”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我的朋友们在回味我说的话。克莱伯格是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好吧，还好我们太疯狂了，听不进你的话，否则你这番鼓舞士气的话可能会让房间里的气氛有点低落。”他向我眨了眨眼，但没有笑。
我知道这番话像一盆冷水让人清醒。我也知道最明亮的聚光灯是如何吸引社会上最黑暗的元素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非同寻常的，这些生活中令人震惊的污点、道德和敏感度的丧失，从它们黑暗的角落里被吸引出来 “阐明”事件。这也是这个事件中我所抗拒的部分。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以前经历过–而是未来我亲爱的朋友们，他们的纯真令他们充满魅力，但我也担心，在这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黑暗面前，他们也很脆弱。
（王畅Claire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