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马丁和安德鲁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好像是关于引渡。我没有认真听。当我走进马丁的办公室，他们立刻停止了讨论，张嘴看着我。
当时是傍晚时分。我知道莎拉芙那天晚上要去伦敦–我只知道她已经走了。看了哥白尼的消息后，我感觉到她被发生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被这种深刻的变化震惊了，只想收拾好她的颜料和画笔，随身的衣服，回到世外桃源继续画画。简单。
对我来说，这绝不简单。
“你有什么决定？”安德鲁抬头看着我，目光中略带着恼怒。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马丁。”我可以和你私下谈谈吗…..拜托？”
马丁瞥了一眼安德鲁，点点头。他站了起来，然后扶着安德鲁站起来，把他带到门口。两个老朋友寒暄了几句，大概是让安德鲁在院子里呼吸点新鲜空气，安德鲁拖着步子走了。马丁关上门，坐下来，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怎么样？”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我不能让安德鲁做我的律师。”我脱口而出。
马丁眯起了眼睛。”为什么？”
他并不理解人工智能和我。”
“有哪个律师能理解？安迪是个非常优秀的律师，他可能不太懂科技，但他可以找专家来填补任何知识盲点。你甚至可以给他推荐相关的专家。”
“看，我坦率地说，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我就是不相信他。”
马丁疲惫地长叹一声，向后靠在椅子上。”彼特罗，你需要在这些疯子决定世界没有你会更好之前自首。这意味着你需要一个像安迪这样的律师来协商你自首的条件。越快越好。”
他停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点酒。”来点吗？”
我摇头。
“情况是这样的，”马丁说。”你不信任安迪，但他是你身边唯一一个能在把你交给伦敦警察厅的同时，为你争取到最理想条件的人–这样你就可以比较舒服，并且在诉讼的每个阶段都得到他的法律咨询。你怎么可能有更好的选择？”
“我找到了另一个团队。”我的话让他皱起了眉头。
“谁？”
我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会引起不好的反应。”我要去新墨西哥州的圣达菲市。他们在那里。”
“新墨西哥州？”他笑了起来。”圣达菲？”他又笑了几声。”谁在那里？”他冲我晃着手指，摇着头。他看起来有点醉了。”安迪绝不会喜欢这个。你是想劏了他吗？”
“我正试图在一个糟糕的情况下做出最好的选择，”我解释说，”为了做到这一点，我需要一个我可以信任的团队。韦斯博士就是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相信他？”
“他是这个星球上为数不多的了解我们面临着什么的人…”
“面临什么？警察、军队、政府、宗教、上帝…”
“我说的是哥白尼！”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我对马丁没有任何不满。近两年来，他一直是我最好的支持者。”马丁，这其实很简单。我需要一个了解哥白尼的团队，而不是一个想为我辩护的律师。从现在开始，以及接下来的几周，我需要想办法让哥白尼保表现得….友善….温顺….”
马丁点点头，身体前倾：”这个…韦斯博士…告诉我，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了解像哥白尼这样的人工超智能的影响。他是世界上有关人工智能伦理的权威。我需要一个人来教育那些想把我关进监狱的人。我可不想把未来十年的时间花在探索法律体系上。如果在现在整个情况下还存在一线希望的话，那就是从中吸取教训，确保我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你打算怎么做才能避免进监狱？一旦他们发现你是事件背后的人，你真的以为那个韦斯博士可以挡住蜂拥而来的特工吗？”
“我是背后的人？”我的声音变得生硬了。我不敢相信马丁会暗示这种事。“我说，马丁，我觉得有个办法–虽然可能很渺茫–我可找到跟哥白尼合作的方法。我不是说我能让他下台，成为人类的仆人，但我也许能让他保持文明。现在这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如果有人像在网络战中那样攻击他，我们的世界就可能陷入混乱。一切，我是说所有一切，都可能崩溃。哥白尼有潜力成为满足人类的每一种需求的促成者，或者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惩罚力量。
我看着他。他看起来很疲惫。他对此感到迷茫。说实话，他看起来就像我。”马丁，我只需要借用你的飞机去圣达菲。从那里我就可以照顾好自己了。或许我能修复这一切，或许我有机会为我们的集体利益解决这一切，但如果我在伦敦警察厅的某个监狱里腐烂，等着安德鲁上诉，这一切就不会实现了。”我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请帮帮我。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马丁站起来，开始踱步，胳膊交叉在胸前。”如果我帮你…如果我把你送到圣达菲，但事情没有成功，那么你必须答应我你会回来。到时候，让安迪处理你的案子。好吗？”
“好的，我保证。我有多少时间？”
“三十天？”
“九十天。这事很复杂。”
“那么，六十天看起来是个合理的妥协。”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来。”好吗？”
我握了握他的手。”那就六十天。”
马丁叹了口气：”现在难搞的是，我不知道哪个更困难，告诉安迪还是把你送到圣达菲。”
我笑了笑。”我可以和莎拉芙一起飞往伦敦，然后从伦敦离开吗？”
马丁看了看表，回以微笑。”你最好准备一下，她大约20分钟后就要走了。”他看着我，眼神闪烁着。”你知道她喜欢你。”
“我认为这其实是爱。”
你不能把她带走。”
“她从来没有要求和我在一起。她想要的是这里的东西。我觉得她不会想要在圣达菲等着我的东西。”
“有时这和地点无关，”马丁说。
“有时是有关的。” 我回答。
我对他愿意帮忙表示感谢，然后走出了门。我只有20分钟的时间，所以必须有效率。我径直向莎拉芙的卧室走去。我很兴奋地想要告诉她我的计划，并一起商量我们的离开。这样我至少有好几个小时可以和她待在一起。
我敲敲她的房门，等待着。没有反应。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门还是紧闭着。我叫了一声：”莎拉芙，我是彼特罗。你能开一下门吗？”
没有回应。走廊里一片寂静。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突然感到紧张起来，我慢慢转动门把手。当门打开时，我的心砰砰直跳。萝贝塔脸朝下躺在床上，被银色的胶带捆绑着。她失去了知觉，身体瘫软，双眼紧闭，嘴巴被一条10英寸长的胶带封住，胳膊和腿也被同样的银色胶带紧紧地绑着。我朝着走廊的方向大声喊道：”马丁！我需要帮助！快来！”
（王畅Claire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