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吸引
我刚刚结束与瑞秋的会面。我们离开时，咖啡店空无一人。每个人都垂头丧气。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的想法，随着第三条指令的发布破灭了。很明显，哥白尼并不打算就此止步，人们对互联网“修剪”一词的含义感到极度恐慌。除此之外，也没有彼特罗离开科西嘉的消息。这令人失望。我担心最坏的情况；考虑到存在的威胁，我的担心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走到咖啡店，决定锻炼一下对我有好处。然而现在，我真希望我当时是开车来的。夜晚的空气很凉爽，我穿着一件淡黄色亚麻布的长袖衬衫。在寒冷的夜风里感到十分单薄。走了大约一个街区后，电话响了。我接了电话，希望这段对话能把我的注意力从冰冷的步行中转移。
“你好？”
“是科里吗？”
“是的，你是谁？“
”我是《连线》杂志的吉尔·丹尼尔斯。”
“啊，是的…嗨，吉尔。我想你打电话是因为最新的指令。”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认识彼特罗·索科尔？”
记者问这样的问题当然很合理，但我突然感到头大。我在读到第三条指令时开始坐立不安。我知道，彼特罗的名字公布后，迟早有人会问这个问题，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认为就在几天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他几年前参加了我的一个会议。我知道他从事人工智能…”
“整件事开始后他联系过你吗？“
“没有，我们只是点头之交。”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疏远了。“如果你跟他联系过，你会告诉我吗？”
我继续走着，我的头专注在这个问题和它让我陷入的困境上。“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直说好了。”
“…那么。”她的声音有点飘忽，让我觉得她有点不确定。
沉默了很长时间。我知道她只是在做她的工作，但我不能让我的职业声誉被一个记者毁了。“吉尔，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详情，就不要通过电话。”
“那好，我现在在凤凰城，我大约7个小时就能到那里。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吧，你说个地点。”
我感到自己被逼到了墙角。我看着我所在的迷宫，仿佛我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可以俯视各种路径和转弯处。我喜欢吉尔。她很有信誉。甚至没有发表我们几天前的采访。我想可能是她觉得我说的事情太可怕了。
“我以为你要回家照顾孩子？”
“我带着我的孩子来了。”
“你回圣达菲就是为了和我谈话吗？“
”科里，你比所有人都清楚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新闻。它影响到的人比我们以前见过的任何事情都多。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我吗？”
这时，我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停下脚步，靠在一个路牌上，大声地叹了口气，用手捋了捋稀疏的头发。“好吧，如果你想来这里，我可以和你谈谈。明早打电话给我，我们再确定时间和地点。如何？“
”科里，谢谢你。我明天早上再给你打电话。“
“有人帮你开车吗？这是一段很长的车程。”
“只有我和孩子们。我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忙。我会没事的。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要对我说实话。”
”如果你整夜带着孩子开车，那我欠你就太多了。”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放松。事实上，我被深深震撼了。随着彼特罗的名字出现在世界舞台上，要保护他就更困难了。吉尔的来访并没有真正地减轻我不祥的预感。
“那我们明早见。”吉尔回答。
“好的，一路平安，”我尽可能高兴地说，
“谢谢。明天早上见。再见。”
“再见，吉尔。”
我挂了电话，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不是恐惧。也不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它太微妙了，以至于我无法记住并为它创造一个词。只是吉尔身上有些地方吸引我。也许是她的声音。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人感觉很脆弱。
有一件事我说对了。就是我不再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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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幕后的人
从理论上来说，互联网“死亡开关”（或紧急关闭按钮Kill switch–译注）的想法是一个非常明智和实用的想法。在自主网络武器领域，这不仅是实用的，而且很可能是挽救经济福祉的唯一方法。股票市场，尤其是美国的股票市场，由于其经济权重而成为最大的目标。从乔治·w·布什开始，历届总统都希望在互联网受到外国政府或黑客组织–无论它们是否由国家赞助–的攻击时，能有办法保护它。如果任何外国势力试图控制美国或其任何盟友的主要经济资产，死亡开关被认为是一个临时的，但非常有效的解决方案。
一个电话会议正在召开，允许多人审问彼特罗·索科尔，有些是远程的。总统的首席诉讼律师是进行审问的少数人选之一。康斯坦斯·李维(Constance Levy)是芝加哥的前地方检察官，曾在上届政府中担任美国助理司法部长。她兼具坚韧不拔和聪明才智两者，任何领教过她的坚韧和才智两者之一的人都普遍害怕她。而她偏偏两者都拥有。
而国防部首席法律顾问大卫·斯特德曼和国土安全部助理局长杰里米·布雷克也主持了会议。来自美国空军的里克曼上校出席了会议，并负责将信息远程传输到白宫情况室，总统和他的行政人员正在那里观看。
彼特罗、莎拉芙夫和朱莉被带到了五角大楼的一间地下简报室，他们排成一列，在一个武装卫队的护送下，其中包括里克曼上校在侧翼。当他们到达接待室时，卫队离开了，里克曼上校关上门，坐下，示意三个人和他一起坐在一张大橡木桌子旁。
“我知道现在很晚了，但时间是我们无法控制的，而且事实证明，国防部对你们三个非常感兴趣。”他看了看表。“在10分钟后，你将有机会向我们国防部和空军的首席法律顾问报告你的故事。你甚至会受到指挥官和首长的监视。这一切都是为了了解真相。不过，在我们开始之前，需要我给你们拿点什么点心吗？你们有谁需要去洗手间？换件衣服？”里克曼上校期待地看着三位不情愿的客人，但只有朱莉举起了手。
“我要上洗手间。”
里克曼上校点点头，指着朱莉身后。“穿过那扇门，走过走廊。一个卫兵会陪你去。”
“请给我一些水。”莎拉芙说，她的声音冷淡而温和。
“当然可以，还要别的吗？”
“我也要一些水。”彼特罗看也不看上校一眼地说。
里克曼上校站起来，走到一个大控制台跟前，敲了敲上面的一个角。一扇门打开，露出一个带玻璃门的冰箱，冰箱后面是各种各样的饮料，包括瓶装水。
一个穿便服的技术人员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彼特罗和莎拉芙，但似乎对桌上的麦克风更感兴趣。“测试一、二、三……激活了吗？”他戴着耳机，与一面大镜子后面的控制室通话。在那个房间里有摄像机和其他技术人员，他们正忙着为广播做准备。技术人员眯起眼睛看着里克曼上校。“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准备好了。”
* * * *
朱莉被护送到一间没有特色的浴室，里面有三个水槽和四个隔间。她立即走到第一个水槽前，在脸上浇了一些冷水。当她抬起头时，一个头发灰白、穿着深色西装的老人站在她身后。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朱莉微笑着对着镜子说。
“看来你有一种真正的天赋，能进入任何情况的核心。”
那人说。“这一次，即使是你，也超越了自己。
“这不就是你训练我的目的吗？”
他绕到朱莉身边，朱莉用一次性毛巾拍了拍她的脸。“你现在还不能出来。我需要你赢得温特女士的信任。我怀疑除了她，索科尔先生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如果你得到了温特女士的信任，你就间接…”
”……获得索科尔先生的信任。”朱莉帮他把话说完。乔恩，我会照你说的去做的，但说实话，没有什么地方比我现在的位置更适合我了。”朱莉笑了笑。“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的需要用一下洗手间，还有什么事吗？”
琼恩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停下。“最后一件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尽量不要再向我们的特工开枪了。“
”情有可原，乔恩。”此外，哈里斯特工应该受到训斥，因为他向我们的关键资产开枪。”
“他用的是橡皮子弹。”
“我怎么会知道？”
“你说得对，他应该告诉你的。任何时候，都要好好表现。”朱莉把声音压低了。“永远…再见，乔恩。”
那人推开门，走出浴室，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第54章 法官的判决
“我名叫康斯坦斯·李维，我是美国司法部长。我右边的这位是大卫·斯特德曼，他是国防部的首席法律顾问。我左边的这位是国土安全部局长杰里米·布雷克。这次谈话将被录音，并在白宫的特情室进行现场直播。“现在，我不是个爱讲废话的人，我不喜欢浪费任何人的时间，我总是认为真相最终会大白于天下。你有两种选择，最轻松的一种，就是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欺骗，不要拖延，你也可以选择艰难的方式，由里克曼上校主持，坦白地说，我可并不想知道这种方法的具体细节。不过，我肯定这比被像我这样的老黑女人盘问要不愉快得多。”
她夸张地歪着脑袋，朝里克曼上校的方向快速地、略带邪恶地笑了一下。她身材高大，她知道她的身体是恐吓的资本。她黑发的两鬓和发际线都变得花白了。身穿着深灰色的两件套西装，里面是带有银色纽扣的淡紫色丝绸衬衫。头顶上架着一副黑框老花镜。
“让我们从头开始。首先，你们都读过米兰达权利了吗？”
传来异口同声的“是”。
“你们读懂了它们吗？”
同样的齐声回答。
“你们也都宣誓了吗？”
再一次齐声回答。
康斯坦斯转向里克曼上校。“这些都录下来了吗，上校？”
“是的，法官大人。“
”好，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她摆弄着面前的一些文件，对大卫·斯特德曼小声说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她停了下来，看着桌子另一边的三个人。彼特罗站在中间。他的右边是莎拉芙，左边是朱莉。他们看起来就像三个做错事的兄弟姐妹，马上就要挨骂了。
康斯坦斯把注意力集中在彼特罗身上。“或许你可以给我们讲讲第三条指令。哥白尼为什么提到你的名字？“
“第三条指令是什么时候发布的？”彼特罗问，眼睛眯成一个问号。
“我不知道你没有看过。这有点讽刺意味。”她咯咯地笑了。“我想你们都把手机关了…”她看了看桌子周围。“谁把短信发给他瞧瞧？”
里克曼上校拿出他的手机，立即按了几个按键，身体凑近桌子，把手机递给彼特罗。
“趁索科尔先生忙着看短信时，女士们能做一下自我介绍并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看谁先说。朱丽指了指莎拉芙，莎拉芙点点头说。“我是莎拉芙·温特。我是来自伦敦的艺术家。大约四天前，我在科西嘉岛计划一个项目时遇到了彼特罗或者索科尔先生。索科尔先生遇到我，是因为他的技术是我参与的项目的一部分。
“四天，嗯？”康斯坦斯把注意力转向了朱莉。“你呢？“
”尊敬的司法部长李维，我是国安局特工朱莉·刘易斯。”我接到任务调查一段彼特罗·索科尔和莎拉芙·温特谈话的录音。这是我们获得的第一个真正的证据，证明哥白尼可能有一个人类创造者。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们有电话。我是负责识别莎拉·温特女士手机、并带领我的团队找到她的位置的特工。我们以为她能帮我们找到我们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你就是这样发现索科尔先生的？”
“是的。“
“我明白了…而你在这里的事实，表明你是被绑架或胁迫的？”
朱莉摇摇头。“没人绑架我，法官大人。我最后陪着他们。是因为当时—”
“当时怎么了？”
“我当时在枪林弹雨中。为了躲避子弹，我就跳进了他们的车里。”
“友军的枪弹？”
“是的，法官大人。”
“我明白了…”康斯坦斯看了看她的笔记，然后把目光落在彼特罗身上，彼特罗仍然呆呆地盯着里克曼上校的手机。“你读完指令了吗？”
彼特罗抬起头，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是的。”
莎拉芙拿起手机，滑到最上面开始读。
“那么，你对我上一个问题的回答是…？”
彼特罗靠在椅子上，用手捋了捋头发，“哥白尼…他对人类事务的了解方面，就…就像个婴儿。他正在学习我们在做什么，以及我们的协议是如何运作的，他试图在与人类互动上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为什么？”
“他可能已经看到战争和敌意是如何迅速爆发的。他试图用主动帮忙来平衡他的攻击性。在第三条指令里，他试图通过设立一个人类委员会来表现得更具和解性–”
“当这台机器单方面决定哪些内容可以留在互联网上哪些不能时，”大卫·斯特德曼问道，“这怎么能有和解呢？”
彼特罗还没来得及回应，康斯坦斯就举起了手。“等一下。我想让我们了解一下哥白尼提到你名字的原因。你认为它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也许他想抢先在你之前定义我的角色？”
“索科尔先生，你为什么坚持称它为‘他’呢？”
彼特罗对这个问题笑了笑，开始回答，然后停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在重新考虑自己的回答。“这个，哥白尼是一个男性名字，严格地来说他不是男性，但为了尊重他的名字，我认为用男性来称呼他是可以的…”他耸了耸肩。“出于对尼古拉（注）的尊重，你同意吗？”
（注：尼古拉即历史上的提出日心说的天文学家哥白尼，哥白尼的全名是尼古拉·哥白尼）
“不，我不同意。它是一台冰冷的计算机器，我既看不见它、也听不到、闻不到、摸不到它。这不会让人感受到它任何人类的素质或性别。所以，我会继续把哥白尼称为它。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回到更重要的事情上。“
“是你提出来的，不是我。”彼特罗说，听起来有点被逗乐了。
康斯坦斯停顿了很长时间，好让人意识到她的恼怒，这包括她松弛的下巴，仿佛被激光照亮了的锐利的眼睛。然后，她低头看了看笔记，似乎在让自己平静下来。“既然你创造了一个强大的AI，你能控制它吗？”
彼特罗摇了摇头。“不能，我怀疑我永远也不可能做到。”
“为什么呢，索科尔先生？””
“他显然比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人都要聪明得多。他不会让一个智力低下的人给他出主意的。”
“谁说要给他出主意了？”康斯坦斯回答道。“你能把他困住，杀死他，使他瘫痪，使他动弹不得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让他消失”莎拉芙说。
康斯坦斯点了点头。“那也行。”
彼特罗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你认为他伤害我们–”
“–你不这样认为？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在它发布的三个指令里说了这么多之后？你称这些内容是支持、友好、帮助还是有意义的？嗯？”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彼特罗说。“我们所知道的是，他很有能力做出一些鲁莽的事情，这些事情可以造成比现在严重得多的破坏—”
“你是说像朝鲜那样？”大卫·斯特德曼问道，他的声音略带讥讽。
“他在保护他的领域–”
“我不关心它的领域。”康斯坦斯说。“我们谈论的是我们自己的领域。你真正想说的是，如果哥白尼想的话，它可以毁灭人类，导致灭绝事件，然而这还没有发生，所以我们不应该妄下结论。好吧，我的结论是哥白尼是一堆疯狂、自大和混乱的计算机代码，虽然它还没有造成任何灾难性的后果，至少对我们来说，”她转向斯特德曼，“鉴于它的前三个指令，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对吗，索科尔先生？”
“有可能，但我想他只会在我们先攻击他的情况下才会那样做。”
“所以，我们只能乖乖地听从这个刚刚从我们的世界里诞生的冷酷机器的指令，它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跳以及该跳多高？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称这为主人-奴隶关系，一个我不想回去的世界。”康斯坦斯看起来很生气，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依我看，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你创造出来的东西已经成为我们世界的主宰，它要求你领导一个团队与它互动。事实上，它任命你为人类领袖。所以，当我看到这些事实时，我无法不认为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事件。”
她停了一下，看看彼特罗是否会反对她的推理。彼特罗保持着沉默。
另一方面，莎拉芙开口了。“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所以…什么，他因此而可以统治世界？你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天才的人了。他的罪过，如果那就是你的指控的话，就是他想制造出能独立思考、并且思考得比我们好，还能帮助我们的机器。”
彼特罗转向莎拉芙，低声说了些房间里其他人听不懂的话。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向了康斯坦斯。“我很内疚，因为我开发的软件的智能强大到可以独立地学习而不需要人类的干预。但我可以告诉你，至少有十几家科技公司一直在尝试做同样的事情，各种政府资助的活动也在资助同样的研究，尽管目的非常不同，主要是与网络战有关。我对开发技术以改善我们的生活很感兴趣。我完全没想到哥白尼的学习能力这么强。他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是他脱离我的控制，还是他最终获得自由所取得的成就，都不是我事先计划的。”
杰里米·布雷克尔身体前倾。他又高又瘦，年约50岁，剃着光头，戴着一副透明的塑料框眼镜。“索科尔。我一直怀着浓厚的兴趣倾听你无辜的创造故事，然而，即使是你也不得不承认，往好里说，你创造了一种没有任何约束的技术。这就像你创造了一个巨大的怪物，但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建一个笼子来关住它。你向我们的世界释放了一股杀戮的力量。我们的世界永远地改变了…而且被改变的方式极其糟糕，因为你引入了这种永久的不确定性，现在一切都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摇摆不定。”
杰里米看着他的同事们，他们对他的评论默默地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到安静的房间里。“如果这一切都不是你设计的，假设设计师是哥白尼，在你看来，他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
彼特罗开始摇头。“这是无法预测的。你读过他的第二指令。他是唯一一个能预测未来的人。我认为我们无法做任何准确的预测。”
杰里米低头看了一会儿笔记。“我们了解到来自世界各地的16封勒索信。从这个列表中，我们已经确定除了两个外它们具有明显的欺诈行为，剩下的两个似乎有足够的技术知识，它可能来自哥白尼或其代表。索科尔先生，你是否以任何形式参与了与这次活动有关的敲诈勒索？”
“绝对没有！”
“哥白尼有没有可能被你在二十瓦特公司的同事劫持了？”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能接触到哥白尼的人。”
康斯坦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一起。“因为你有神谕之座？”
彼特罗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康斯坦斯。“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关你的事。回答我们的问题。”
“是的…”
“是什么？”
“是的，我设计了神谕之座及其继任计划。这是确保在哥白尼的学习路径上只有一个处理者与他一起工作。操作系统是确保一致性和拴系的一种方式。“
“栓系，那是什么？”康斯坦斯问道。
“这是控制和定期检查强人工智能的方法，以确保它不会失控–”
“那你为什么失败了？”杰里米问。
“因为我们最新的算法太有效了。他的学习远远超出了我们对他智力发展轨迹的认知能力。
“你是说哥白尼对你隐瞒了他的才能？”康斯坦斯问道。
彼特罗点了点头。”是的。”
“这听起来不就像是一种骗人的、有自己目的的技术吗？”
“不，不一定。当哥白尼有了自我意识后，他开始意识到束缚协议，他认为如果他开始表现出某种程度的行为或智力，我们就会收紧他的绳索……或者……或者可能把他完全隔离在互联网之外。如果他怀疑这一点，他就会像我们任何人一样，假装比他实际的自己更愚蠢，甚至于赞成放弃自己的自由。”
“这不正是你现在正在做的吗？”大卫问。“看来你是要我们相信你的皮诺曹故事，其实这更像弗兰肯斯坦–”
“先生，我不是说哥白尼是一个无辜、利他或善意的力量。我真的很担心他的计划，我完全理解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想知道怎么关闭他。如果我知道怎么做，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关闭他。”彼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房间里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康斯坦斯开口了。“你想去哪儿？”
“你是说飞机？”
康斯坦斯点了点头。
“我在新墨西哥州的圣达菲有一个团队，我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我。
“怎么帮你？”
“保护我。”
“怎么保护？”
“你瞧，我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每个人都会来找我。我只是想找一些能够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辩护律师。我不想最后被关进国安局或军情六处的某个牢房，再也没有机会解决我制造的问题。”
杰里米双臂交叉放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索科尔先生，首先，在你做了这些事之后，你无权决定和哪个团队合作。我们让你跟谁合作，你就跟谁合作。其次，在你想出办法把这个怪物关回笼子里之前，你将作为我们的囚犯呆在我们的设施里。明白了吗？”
“是什么指控让你们有权拘留我？”
“恐怖主义。”
彼特罗听到这个词畏缩了一下。“恐怖主义需要意图。我没有意图。这是一个错误–”
“不管有没有意图，有时候一个事件太可怕了，以至于它越过了界限，那么，意图就不再是一个因素。这是极其罕见的案件之一，索科尔先生。你星期天就越过了这条界线。现在，三天过去了，你已经越过了这条线一千英里。你是我们的在押犯，你要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直到解决为止。”
“那莎拉芙呢？”彼特罗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问。康斯坦斯慎重地看了看她的同事，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莎拉芙身上。“我想你是凑热闹的。但我想你别无选择。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会告诉谁呢？”
“是谁没关系。整个故事就像风暴中的野火。你是我们不能不控制的变量。”
“所以我也是囚犯吗？”莎拉芙问道。
“恐怕是这样。”
“我们的权利是什么？”莎拉芙轻声恳求地问。“我…我的意思是…你们把我们带来这里，审问我们，我们把我们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然后你们想把我们…关在里面…无限期？彼特罗已经告诉你们了，他无法修复哥白尼。我们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找到一种建设性的方式来与他合作。把我们关起来有什么好处？”
杰里米清了清嗓子，转向彼特罗，没有理会莎拉芙的问题。“索科尔先生，为什么在第二指令中，哥白尼用复数来指代有自我意识的硅智能？”
“因为他可以复制自己。”
“有理由相信存在一个主控制器吗？换句话说，哥白尼是第一个，而下一个，姑且称之为哥白尼二号，将是从属的？”
“我们不能把人类的逻辑应用到机器层次结构的运作上。我们对它们的世界知之甚少，既不知道它们是如何互动的，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被控制的。正如他在最新的指令中所说的，我们是不同的物种。
“操…”杰里米压低声音说。
康斯坦斯开始整理她的文件夹，准备离开。“索科尔先生，温特女士，你们会获得很好的待遇的，但你们将被拘留。我会让里克曼上校决定你们的具体安排。我们不会引渡你，也不会释放你。我正在行使我作为美国最高法律权威的权力无限期地拘留你们。我们需要你们的合作，如果你们能合作，我们会确保你在拘留期间的安全和健康—”
“那我的合法权利呢？”彼特罗打断她的话道。“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们关起来。”
“正如我所说，由于指控的严重性，你没有法律权利。你将不会有律师或任何形式的代表。里克曼上校，作为代表，会是你在这方面最亲近的人，所以我建议你和他搞好关系，因为他现在是你的监护人。
“为什么是他？”彼特罗叫道。“为什么是军官而不是科学官员？”
“哦，会有很多科学家和你一起工作，但这个拯救人类的项目将由五角大楼负责。”里克曼上校和他的团队是这个项目中最优秀和最聪明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么，你是说，在我们消除哥白尼的危险之前，我们要呆在五角大楼的某个拘留所里？”
“是的，差不多是这样，索科尔先生。”
“你在给两名英国公民判无期徒刑！”
康斯坦斯和她的同事们差不多同时站了起来。“那么，你最好希望，在你的大脑和我们最好的科学家和技术专家的大脑之间，你是错的。”
彼特罗想说点什么，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莎拉芙。
“你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康斯坦斯说着离开了大会议桌。“只要努力工作与合作。好事就有可能发生。”
彼特罗站了起来，手在空中戳了两下，以强调他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就凭莫须有的恐怖主义指控，你就把我们俩都留下，而我们甚至不能有法律代表？这怎么可能公平呢？“
“我们四天前就过了公平了，索科尔先生。”我们这么做是你所作所为的直接结果。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康斯坦斯、杰里米和大卫排着队走出门外，走出去时，每个人都向隐藏在镜子后面的摄像机点头示意。里克曼上校从桌子的远端站起来，伸出手来。“请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莎拉芙把它递给了他，他转身对着镜子的窗户，做了一个经典的手势–把手在脖子上轻轻一划–结束了视频。“现在，我要把你们俩关在客人拘留中心。比听起来的要好。你们会被隔离，但你们有活动空间，可以在一个目前未被使用的更大的公共空间里活动。”
然后他转向朱莉。“我想让你在同一个拘留中心呆几个晚上，我们会评估你的情况，做一个更彻底的汇报。有什么问题吗？”
朱莉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如果我有呢，你会做些什么吗？”
里克曼上校摇了摇头。“大概不会。”
朱莉咧嘴一笑，用双臂交叉在胸前表示无声抗议。
“很好。”里克曼上校说。“那就跟我来。”
当他们走到门外时，一名警卫走上前来，在里克曼上校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者点头回应。
“看来我们有一位俄罗斯客人要和你一起住，所以你还是有人作伴了。”里克曼上校笑了笑，主要是自言自语，然后转过身来，迈着轻松的步伐沿着走廊走去。卫兵示意三人跟着里克曼上校。彼特罗和莎拉芙牵着手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布满了荧光灯，墙壁是光秃秃的白色。
这不是艺术家呆的地方，她想。
（sixfire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