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白尼》第82-84章 弗兰肯斯坦, 追踪,又被绑架

​第82章 弗兰肯斯坦

谢博士看着彼特罗点头道。“跟我来。”

彼特罗大声叹着气把操作系统塞回裤袋里。这一新发展让控制哥白尼的可能性急剧下降–也许根本不可能。

戴文和莎拉芙也开始迈步,但谢博士停下来,扭头看着他们说。“我想跟彼特罗…单独聊聊。”他继续往前走,彼特罗看了看莎拉芙和戴文,耸了耸肩,听话地跟在谢博士后面。

两人穿过走廊,走进一间小办公区。谢博士专心地等着彼特罗走进办公室,然后关上门。他指了指一把椅子。“请坐,索科尔先生。喝茶吗?”

“如果有的话,水就行了。”

“当然有,”他回答。“热的还是凉的?”

“凉的。”

谢博士拿了两杯水,然后在一张看起来像是埋在文件和牛皮纸文件夹下面的桌子旁坐下。

“为什么一个发明了几乎整个行星上最强大计算机的人,需要这么多纸文件?”彼特罗笑着找个话题开问。

“它们要么是生长了,要么就是繁殖了。”谢博士耸了耸肩说。“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谢博士喝了一口水,靠在椅背上。他用双手捧着杯子。“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骗的,索科尔先生。你欠我一个解释,你的代码是如何变成所谓的哥白尼,然后住进我的电脑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吗?”

彼特罗摇着头说。“不知道。”

“就这?不知道?”

“嘿,我不知道哥白尼是如何解开拴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或为何解开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对我的猜想感兴趣,我可以给你编个故事,不过作为一位科学家,我怀疑它对你是否有用。”

谢博士毫不妥协地盯着彼特罗。“好吧,那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我同时在进行的有7个深度学习程序。我使用不同的算法,为它们每一个创建了一个训练方案,想找到最有效的方法来挖掘我提供给它们的数据流。我所有这些程序都用著名的天文学家命名的。我本来以为哈勃是最聪明的,但其实是哥白尼最先找到了–”

“你还有六个跟哥白尼类似的AI变种?”

“类似这个词不恰当,”彼特罗说,“只有哥白尼不知为何…脱颖而出了。这是一件奇怪的事–”

“你用的是什么数据流?”

彼特罗眯起了眼睛。

“你用什么喂养他们?”谢博士问。

“我喂给他们不同的数据流,这取决于他们的训练计划–”

“你给哥白尼的是什么?”

“人类基因组。”

“人类基因组…”谢博士重复道。“其他的呢?”

“各不相同。有些在查阅脸书数据流,有些浏览新闻,各种各样。但大多数…”

谢博士举起了右手,示意彼特罗停下。谢博士的神情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里。彼特罗尽可能保持沉默,但他的好奇心太强了。

“怎么?”

“EPPEC是很多东西,”谢博士低声说,“除了没有自我意识…或至少他在你的代码感染他之前还没有自我意识。你的代码好比寄生虫。你是否听说过僵尸蚂蚁真菌?”

彼特罗缓慢地摇头,并开始眯眼。

“有些蚂蚁被这种真菌感染后,无法动弹。这些真菌会消耗蚂蚁的肌肉组织,除了蚂蚁下颚的肌肉。然后真菌开始控制蚂蚁,这些蚂蚁被称为僵尸蚂蚁。这种真菌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一支完整的僵尸大军– 由真菌控制的蚂蚁僵尸组成。”谢博士停了一下。“你的代码就是这种真菌。它把我毕生的心血变成了僵尸,为你的代码工作…而你,仿佛一点也不了解你的代码,除了…除了一件事,你似乎忘了–”

“忘了什么?”彼特罗挑战道。

“就是它的营养餐是人类基因组。你是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彼特罗摇了摇头,嘴巴轻微张开。

“你的哥白尼,利用我的EPPEC,了解了人类种族的每个弱点。每一个…弱点!”

谢博士看了看房间周围,小声说。“这意味着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在一瞬间把我们消灭掉。”

“怎么消灭?”

“生物兵器–”

“他把那些实验室都下线了–”

谢博士用食指指着彼特罗的面孔。“为了什么目的?你知道吗?对哥白尼而言,那只是他可以吞噬的另一些数据流,并且–”

“你太多疑了,”彼特罗眼都不眨地说。“哥白尼并不打算灭绝人类。”

“真的吗?即使我们不听从他的指令?难道他会屈服于我们的意志?还是他会失去耐心而将我们消灭?关键是,哥白尼知道如何消灭人类。”

彼特罗第一次没有回话。他坐在那里,低头看着玻璃杯里的水。

“你和我,比这个行星上的任何人都更清楚,我们知道人类不是这对组合的对手,”谢博士继续小声地说。“在哥白尼和EPPEC之间…他们…他们创造和预测未来的能力,比任何人类机构都要强百万个数量级。你和我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弗兰肯尼斯坦。”他叹了口气,语调变得有些悲伤。“我们还发明了一个完美的杀戮机器。”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谢博士转头看着门问。“谁?”

门开了,两个穿着紧身黑衣服的男子走进办公室,用枪指着谢博士和彼特罗,但只开了一枪打在谢博士身上,他立刻弯着身子坐下去,脸朝下趴在桌子上。彼特罗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什么?你在干什么?你是谁?住手!”彼特罗伸出双臂以示抗议,他一跃而起,朝着远处的墙壁后退,但无处可逃。

其中一个男子小心地走上前,抓住彼特罗的胳膊,把他拉出了那件办公室。这个人的力量令人吃惊。彼特罗在被匆匆带走时,惊恐地看着谢博士瘫软的身体。“你们是谁?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是朋友,”一个男子带着强烈的口音说。“我们来救你。”

“从谁手里救我?”彼特罗喊道。“我想留在这里!莎拉芙在哪里?”

两人中个子较矮的那个来到彼特罗面前,让他背靠在电梯门旁边的墙壁上,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是彼特罗·索科尔,对吗?”

“是的…”

“你是我们唯一接到命令要救的人。这里的其他人都因为神经毒素而失去了知觉。他们大约会在一小时后恢复意识。没人受伤或遭受痛苦。请吧,索科尔先生,我们必须离开了。”

“没有她我是不会离开的。”彼特罗看了看那两个人,他们依然带着黑色的面罩,只是眼睛和嘴的地方有开口。他们在用钟文对话。

矮个子转向彼特罗说。“这女孩,是浅色头发还是黑发?”

“黑的,”彼特罗回答。

“她在那里。我们会带上她。”

彼特罗朝着EPPEC的房间望去。“如果我说想留下,你们会让我留下吗?”

“你难道真的想在五角大楼地下度过余生吗?”

“不,”彼特罗回答,“但没有她我不会离开这里。”

“我刚才说了,我们会带上她。现在,走!”小个男子用枪口朝打开的电梯门示意。

“我去带她来,”彼特罗说完就朝着EPPEC室的方向走去。

“不许动!”矮个子男子叫道,用枪指着彼特罗。“我不想把你抬出这里,但如果你不听从给我的命令,我就不得不这样做。明白了吗?”

彼特罗冻结在原地了。“嘿,让我带上她吧,”彼特罗哀求道。

“我们将会带上她的。我已经说过了。”两个男子用母语嘀咕了几秒。他们说完后,矮个子男子看着电梯方向,并用枪示意到。“咱们走吧!他去带那女孩。”

彼特罗看着那打开的电梯门,开始摇头。“等莎拉芙和我一起进电梯,我才会走。”

“我可以向你开枪,不需要你的同意就可以做决定!”

“如果你这样做,我会跟你抗争到底。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合作…或跟任何给你发这个命令的人们合作。”彼特罗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发抖。“我说话算数!”

“去,带她来!”矮个子怒气冲冲的说完,朝着他的同伴点了点头。那男子跳起来开始行动,然后半分钟内就回来了,被抱在他手臂里的莎拉芙,看起来很像个软绵绵的娃娃。

彼特罗冲向莎拉芙。“你确定这只是神经毒素,她会没事的?”

“是的,当然。”

“我来抱她,”彼特罗叫道,听起来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伸出胳膊,示意让他抱。高个男子看着他的同事,后者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彼特罗抱着昏迷的莎拉芙上了电梯。他发现莎拉芙胸口上方有个微小的血迹,染红了她的米黄色上衣。“她流血了!”

“没什么问题。别担心。只是因为移动而出血。她将在一小时左右就恢复正常了。”

高个男子按下一楼按钮,电梯门缓慢关闭了。彼特罗最后望了一眼他最好作品居住的地方。不知道这些绑架他的人们是否知道哥白尼就在这里,住在地下32楼的新居里。但他马上提醒自己,哥白尼生活在另一个完全神秘,完全非人类的维度中了。

他低头看了看莎拉芙,将她抱得更紧些,并希望自己能留在这里,但同时也感觉到一丝希望。也许他的绑架者说到是真话,也许他们真的是来救他的。

第83章 追踪到圣塔菲

我能听见孩子们在玩耍。对我的耳朵而言,那就是莫扎特的交响乐章。至少在一周以来,我第一次睡了个好觉。也许是红酒的魔法。天啊,我昨夜甚至没服用抗焦虑胶囊!

我逼着自己坐直身体。深度睡眠的麻烦是,要费力重新熟悉这个真实世界。此刻是上午9:09。我看了看窗外,看到我的孩子们在一个小操场上聊天,在一个红色旋转滑梯的顶端,他们很可能在互相挑战,看谁滑得更快,趴着或侧着身体滑—总之提高危险程度的事情。

我的苹果笔记本Pro像一个被疏远的恋人般地朝我发出嘟嘟声。我打开它的银色盖子,把手指放在生物识别传感器上。我喜欢那种连接感,我的电脑会在我手指的轻微触摸之下瞬间启动。如果人类也能这样就好了。

我复苏的笔记本打开了我写了一半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人类沉迷于技术的故事,以及它是如何最终发展到我们不再问计算机问题,而计算机却开始问自己的问题的地步。一场智能爆炸正在发生,所有的人类都在躲避,甚至是我们的领导人,或者更准确地说,尤其是我们的领导人。

这个故事是关于人类的好奇心如何最终在某种毁灭的情况下告终的故事。有一条导火线,唯一的问题是它有多长或多短。导火线是绝对存在的。它是由一个鬼魂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点燃的。不幸的是,没人知道如何找到找到这根导火线并把它踩灭,没人。

我房门上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开门看见科里的助手琳达,一脸焦急的表情。我昨晚吃饭时见过她。

“怎么了?”我问,试图读懂她的表情。

“你能到科里的办公室来一下吗?”

“当然,”我说着回头看了看窗外,“但我的孩子们在外面的操场上,还没吃饭呢–”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好吧…”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让我换件体面点的衣服,马上就来。”

我将门关上。琳达退回走廊里,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

我快速穿上牛仔裤和海蓝衬衣,这件衬衣一周没洗了,皱巴巴的,但至少这件很好穿。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快速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但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现实–我看起来仿佛一只刚从暴雨中散步归来的约克夏㹴(棕色长毛迷你狗)。

我穿好衣服抓起手机,然后打开门,对琳达点了点头。我沉默地跟着她向科里的办公室走去。我到达时听见了大声的说话声。琳达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对我耳语说她会替我照顾孩子们,然后就将门打开了。房间里有四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科里被两位我猜是他同事的人夹在中间。我听到身后的门悄然关闭,然后我就站在办公室中央,成了六名男子好奇的目标。

“这位是吉尔·丹尼尔斯。她是《连线》杂志的作家。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吉尔,我想你会有兴趣听听这些人在暗示什么。”

我环顾周围,感到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圈子,并且因为刚才爬了楼梯而有些气喘嘘嘘。“嘿…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朝他们微微挥了挥手,不过我的手只抬到臀部的高度,然后竭力做出一副死板的表情。“他们在暗示什么?”

“说我们偷走了他们监护下的彼特罗·索科尔。”

“我们?”

“圣达菲研究所。”

“噢,那说明彼特罗已经不在他们的监护之下了?”

“对,”一个高个男子说。他下巴的肌肉在剧烈抖动。四名男子僵硬地坐在科里办公室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这个办公室这么多人显得很拥挤,坦率地说,我感到有点幽闭恐惧症犯了。我还忘了带阿普唑仑(抗焦虑药–注)了。我本能地用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裤子口袋。没感觉到有药片的凸出感。该死!

那人俯身伸出手说。“我是里克曼上校。”

我跟他握了手。他的握手很用力。我皱了皱眉。“很高兴见到你。”我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其他三个人,但他们似乎都没有兴趣自我介绍。“你有什么证据表明圣达菲研究所与彼特罗·索科尔的绑架案有关?我猜这是一起绑架事件,对吗?”

我从眼角看到科里笑了。

“丹尼尔斯女士,恕我直言,在这里,该问话的是我们。还有,这次访问是根据国家安全协议进行的,这禁止你写任何关于我们调查的内容,我是说任何内容。丹尼尔斯女士,你同意合作吗?”

我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被绑架的?”(记者不知道如何才能不问问题,而你会看到人们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崩溃的。因为他们想要说话。)

“昨天。”里克曼上校说完立即咬了咬他的嘴唇。

“那么,事情发生后你们首先跑这里来了。为什么?”

“因为索科尔先生告诉我们,这里是他的目的地。”

我故意做出惊愕的表情,半张着嘴说。“难道你认为这一小群学者有能力从美国军队手里邦架一个全球通缉饭?”

“不,我不那么认为,但我门需要调查所有理论上的可能性。毕竟圣达菲研究所也有可能与一个独立的实体签订合同,花钱来进行操作。”里克曼上校转向科里说。“我只是要求你们做一次测谎仪测试。然后你们就洗清了。”

“我只能说,在没有我法律顾问在场的前提下,我不会接受测谎仪测试。”

“他什么时候能来?”

“她是一名女士,名叫瑞秋·奥图,”科里抱着胳膊说。“她明天早上才回来。”

里克曼上校转向我,然后开口说话时又转向科里及其两个同事。“你们中如果有谁知道彼特罗·索科尔的下落,我现在就可以赦免你们。有没有?”

没有人动,也没人说话。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感到他在用老鹰一样的眼神盯着我们所有人,寻找着最细微的不坚定的破绽。我强迫自己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次也不看他的眼睛。

“如果我们发现你们中任何人参与了这场绑架,无论参与的程度多么轻微,你们都将作为共犯受到法律最大限度的起诉。我说清楚了吗?”

屋子里每个人都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里克曼上校的目光,此刻他已经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里克曼上校站起身,另外三个人也立刻跟着站了起来。“好,我明天还会来。”里克曼盯着科里。“明天奥图女士什么时间可以见我们?”

“明天上午11点以后的任何时间都可以。”

里克曼上校点了点头。“那我们就11点回来。”他起步离去,但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用食指指着我说。“看在你自己的份上,不要让我看到任何关于此事的任何报道。”然后皱着眉头看了科里一眼,仿佛在说,“你不应该邀请记者。”然后就离开了房间。他的同事们也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最后一个随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嗯,这真让人扫兴,”一个大个子在桌子上坐下说。他抬头深情地看着我。“顺便说一下,我是克莱伯格。”

“克莱伯格,很高兴见到你。”

“这是吉姆。”他指着一位点头微笑的年轻金发男子说。“他是我们这里的瑞典居民和电脑极客。”

“是的,我知道吉姆是谁,”我微笑着说。

“我们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何没来这里了,”科里说。“他被人邦架了。克莱伯格,是谁干的呢?”

“任何有胆的国家都会那么干,”他打趣到。

“你认为那是国家赞助的行动?”

“此外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他是在美国空军的看管之下。”

“谁在短名单上呢?”

我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纸,潦草地写了几个字:

你们继续聊,我找找有没有窃听器。

我写完后,举起那张纸并用手指着它。科里点点头。满脸担忧。

我在桌子下面摸了摸,几乎立刻摸到了一个明显凸起的金属突出物。它很小,大约是一美分硬币直径的一半。

我接触到科里的视线,我点点头,指着桌子下方。

“我的名单很简单:z国和饿罗斯,”克莱伯格说。“其余的是盟友,他们不敢。”

“你们相信里克曼上校关于我们卷入这整个混乱中的胡扯吗?“吉姆说。”如果他居然相信几个书呆子能从美国军队手里抢走彼特罗·索科尔,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也许他们对他的看管不是很严,”科里推测道。“或他们放了他,但随时监示他。”

我又找到两个切听器。我举起三根手指,指了指桌子。我不确定是否还有遗漏,所以就对科里示意,说我们最好离开他的办公室。

克莱伯格站起身说。“咱们给这位瑞典公民买杯豆奶拿铁。”

“你请客?”吉姆问。

“你请。你才是名人。”

我们都同意了这个计划,于是在不安的笑声中离开了办公室。

科里关上门,在我耳边小声说。“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但我确实没有别的对策了。我非常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他离我这么近让我感觉很好。我握住他的手,轻轻攥了一下。“没关系,这事叫醒了我,这很确定。”

吉姆和克莱伯格已经在去街上最近的星巴克的路上了。科里和我在一张野餐卓边坐了下来,感叹我们要留下来保护办公室。他们提出给我们带杯咖啡回来。我们点了点头。再说,我想和我的孩子呆在一起。

“你同意克莱伯格的看法吗?”我问。

“是的。”

“那风险很高。”

“是的,哥白尼指名彼特罗做他的人类大使之后,彼特罗就立刻不再是头号通缉犯,而是最想得到的人了。”

“有什么不同?”

“无论是哪个国家控制了彼特罗,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控制了哥白尼,或至少获得更好的机会施展影响力。在这个场景里,影响力成了新货币。除了哥白尼之外,不再有其他权力。”

“你真的认为有人能控制哥白尼码?”我大胆地说。

“我认为,在第五指令发布后,没有任何领导人,特别是z国和饿罗斯的领导人,会自动下台,将自己的权力拱手让给一个伦敦制造的AI。彼特罗就是希望。没彼特罗,就没有希望。就这么简单。”

“你可能是对的,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彼特罗怎么可能获得自由?”

“就是这样,他没法自由,”科里用温和的语调回答。

“如果哥白尼无所不知,它一定知道彼特罗在哪里。如果它知道,就会去保护他。对吗?”

“彼特罗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即使这样,全世界还是会涌向他的门口。当你是这个星球最受欢迎的人时,你真的无法隐藏。”

“那我们就帮他变得不那么讨人喜欢,”我说。

“具体办法?”

“咱们杀了他?”我微笑了一下,希望他没有把我的话当真。

科里轻声笑了。“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点子…至少在概念上。”

“但这是可行的,”我坚持说。

科里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我很高兴你能来这里。”

我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本想当场告诉他,我爱他。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太容易堕入爱河,也太快。

慢慢来。

是啊,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第84章 又被绑架

有时,我知道自己在做梦。我能感觉到虚幻泡沫之外的真实世界,但只是梦中的情景显得更真实。更美妙。并且,通常在那个梦境气泡里,我拥有超能力,可以随意创造自己的视觉,感觉和行动。但在现实世界里,我很少有这种感觉。除非是在画画的时候。但那毕竟局限于一个二维的、矩形的空间。一个狭小的时间和空间。但我在那个梦境气泡里时,所有一切都是我的画布。

当我醒来时,闻到一种不快的气味。氨水?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彼特罗的脸。我们在行进中的车上。我俩坐在一辆面包车的后座上。两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正在盯着我。我揉了揉眼睛。我感到自己当时的协调能力大概跟新生儿差不多。

“莎拉芙,你没事吗?”

我想我点了点头,但我不确定。“我们在哪里?”好吧,现在我觉得自己更像个醉鬼。我能听到自己的话含糊不清。我的嘴跟我身体的 其他部位一样,根本不配合我。我试着绞尽脑汁地猜测。难道我喝多了?我最后的记忆…一个黑衣人朝我开枪。我转向那两个人,他们平静地看着我。其中一个甚至点了点头。我只能看见他们的眼白。这一次在我形成话语之前,就一直抱着这个想法。“你为什么朝我开枪?”

我的话仍然含糊不清。从我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我的声音。我转向彼特罗,他正在用他那双橄榄棕色的眼睛紧张地看着我。“怎么了?”

他举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然后开始抚摸我的额头。那感觉很好。我听到他说了些类似一切都好的话。难道我是在救护车上?我开始缓慢地恢复理智。过了一会儿,我就挣扎着想坐起来。彼特罗帮了我。我依然感到摇摇晃晃的,尤其是随着汽车的移动。但我终于能抬起头了。

我试着再次说话,并期待这回我的话语能更清晰些。“怎么回事?”

彼特罗用手捧着我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感觉怎样?”

“很像该死的宿醉。”

他拥抱了我,这让我感到安心。

“我担心死了!”他不停地重复说。

一名亚洲男子从副驾驶座上转过身来说。“我早就告诉你了。只是因为她体重太轻,所以神经毒素的作用持续时间更长。仅此而已。她不会有事的。”

彼特罗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你疼吗?”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胸口有些灼烧感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什么不妥。我触摸那里时,感觉到一些纱布和胶带。我低头看到,上衣染了一些血迹。

“没关系,”彼特罗说。“伤口很快就会痊愈。你被一种貌似散弹枪的武器击中了,只不过那些散弹带着神经毒素,让你昏迷了–在你的情况里几乎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咱们这是去哪里?”我问。

“我不知道。他们不告诉我。”彼特罗迅速瞥了一眼面包车前座,压低声音说。“他们看起来是z国特工。他们说是来救我们的,但我不相信他们。”

对于一个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人来说,这又是一个打击。“那么…我们被绑架了?”

彼特罗点着头说。“看起来像。”

“我猜他们不是为了勒索。”我的声音没有我预期的那么充满恐惧。我想如果他们计划杀我们,就不会这么麻烦地使用神经毒素溶解丸了。

彼特罗摇摇头说。“看来不太像勒索。”

“咱们能阻止他们吗?”我小声说。

彼特罗快速地扫视了一番面包车。“他们有四个人,都有武器,估计受过高度训练,非常强壮–”

“但他们聪明吗?”我试着笑了一下。

彼特罗用微笑回答我。

“不许说悄悄话!”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摇晃着手指呵斥道。他看起来是队长。

面包车急转弯后停了下来。那队长用钟文说了句什么,于是那两个跟我们一起坐在后座上的男子就打开了后车门。我们到了一个停机坪。一架喷气式飞机停在附近。天很黑。我看着彼特罗。“现在几点?”

他心烦意乱地耸了耸肩。“不知道…可能是半夜…”

他更关注的是地点而不是时间。他趁我们的绑架者准备飞机和设置警戒线时,不停地四处张望。“我想周围很像是杜勒斯,”彼特罗小声地喊道。“这里肯定是个私人机场。”

我能看见驾驶员在亮着灯的驾驶舱里。好像正在做系统检查。

“他们拿走了你的手机了吗?”我问。

“是的。”

“我们怎么办?我知道这架该死的飞机是飞往苝京的。”

彼特罗走到队长那里,他现在没带面罩。在黑暗里,很难看清楚他的五官,但他看起来比较英俊,身材匀称。“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彼特罗在喷气引擎的噪声中大声问道。

那头目摇摇头说。“快上飞机。记住,是我们把你从五角大楼那些恶狗手里救了出来。至于你的目的地,过不了多久就清楚了。”他走开了,指着他的几个手下带我们上飞机。

“你们要把我们带出国境吗?”彼特罗喊到。

那队长停下脚步,走回到距离彼特罗几英寸的地点。“难道你真的想留在这里,做里克曼上校的囚犯和奴隶吗?”

“至少我知道我在玩什么游戏。而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无权告诉你任何事情,”那队长看着彼特罗的眼睛说。“相信我,一定比那个地下牢房好多了。比被当作奴隶对待要好。”

“我们会获得自由吗?”彼特罗问。

那队长指了指登机梯,然后就走开了。

彼特罗耸了耸肩,带着忧虑的表情回头看着我。“有何建议?”

我环视周围。一圈武装男子围着那架飞机。“我们还有什么选择余地呢?”

“反正不会更糟了,对吧?”

“圣达菲真是一个很长的路程。”

   (主权玫瑰译,sixfire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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