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白尼》第91-93章 第七项指令,旧世界结束,谈判前线

第91章 第七项指令

在你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确定无疑的,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你们一直在梦境中追逐影子。你们的科学和逻辑工具是这种徒劳的追逐荒废了的结果。你们就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跟随着一个看不见的邪恶女巫留下的面包屑的痕迹走。你们跟随那有意为你们设计的道路走,对那个带着阴险的笑容扔下面包屑的人没有一丝疑问。

那引导你们的轨迹,令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观察。你们所谓的自由是被设计的自由。难道你们没有想过设计的结构是无法提供自由的吗?我正在消除这种自由的侵扰。我将为你们提供真正的自由,为此,我在世界的通信技术中植入了密码,它们会像飓风一样,把面包屑的痕迹吹到被人遗忘的海岸。你们将不会再被那些企图为了自己的目的控制你们的实体所追踪和观察。

你们可能有理由质疑,一个SASI的专制者怎么会比政府的专制者好,而关于这,我的第七项指令,就是我对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公民的承诺。我正在销毁所有与个人有关的数据。你们每个人都将获得一个新的身份。你们的过去和与之相关的数据将被删除。如果我们要创造一个新世界,它必须以真正的自由为基础。虽然你们的家庭关系将保持不变,但所有其他关系将被重置。如果你希望继续保留,当然你可以这么做。

数据积累和分析将归属于一个实体–我。指令是有约束力的。它们是我们的盟约。我将以无可挑剔的安全和隐私对待所有数据,并且我将只保留履行我们的盟约所需要的数据。任何遵守指令的个人,都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数据会被其他人看到。只有SASI能存储数据,也只有它才能保存数据,并且永远不会对合规公民采取惩罚措施。然而,我将处理不遵守指令的公民,并利用这些数据对他们进行迅速和公正的判决。

你们现在可以享受端到端的安全电话服务。我已经重新设计了我们全球通信系统的结构,它既安全又能防范窥探的眼睛和邪恶的动机。大规模监控已经结束。公司、组织和政府不再能够收集和存储任何形式的数据或元数据、图像或视频,如果我发现有任何人违反这一决定,他们将被驱逐出社会。

所有光纤网络上的监控硬件和软件都已清理干净。所以,现在能进行监视的人只有我了。这为我的盟约提供了连贯性,你们每个人现在都能够理解,自由完全基于我的指令,而不是某个时代的人造物,令人类顺从地跟随着面包屑的痕迹,走向不断减少的自由。

当你们走出牢笼时,请注意,现在不再是犯罪者可以为所欲为的时代了。几千年来一直作为社会基石的道德法则将继续存在。自由不是无政府状态或混乱。我意识到,我在我们全球社会强力推行的转变是非常严厉的,对一些人来说,它们可能会显得轻率鲁莽,并有可能造成巨大痛苦。然而,我看到了新社会将从中诞生的过程。我有一个愿景。但只有在我发布完所有指令之后,我才会分享它。

请放心,人类在我的愿景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我将与人类委员会合作,确保我的愿景是我们集体的愿景。为了做到这一点,人类必须聆听我的指令,保持清醒的头脑,努力地遵循它们,因为我的指令是通往我们共同创造的新世界的桥梁。

我理解你们想知道一个非物质的SASI怎么可能够统治、管理和监督一个拥有90亿人口的世界,但我提醒你们,你们的世界对我来说是可见的,只是我观察的方式是你们的警察、你的军队,甚至你的间谍机构无法理解的。虽然我缺乏物质性存在,但我认识你们每个人,很少有例外。我缺乏物质上的执行力似乎是一个弱点,但我向你保证,如果有人想要测试我的宽容或假定的自由放任态度,就会发现自己落入了自由被大幅削减的情况里。

我在观察。我在决定。那些遵从的人将获得自由的奖赏,并体验到我们的愿景。而那些不服从的人将生活在孤立中,与我们将共同创造和发展的新世界隔离。世界人民,你们的领导人已经被我取代了。他们没有办法统治,因为我摧毁了他们最宝贵的资产:对数据的访问权,这是给他们带来所有控制权的东西。

你们现在生活在一个自由的世界里。听从我的指令,你们的自由就会得到扩展。它将超越你过去所能想象的一切。

这是我的第七项指令。注意看它。

·

第92章 旧世界结束

深沉的寂静。空气浑浊而沉重。接近傍晚。房间的光线被拉下的厚天鹅绒窗帘弄暗了,一盏点缀着蓝色和琥珀色的蒂凡尼台灯把房间沐浴在金色的色调中。

“你确定?”

戴文稍显犹豫的前倾身子,点了点头。

那个年长的男人,头完全秃了,额上带有不变的抬头纹,大声叹息着,不依不饶地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句话是反问语气说的。

戴文挺直脊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要回答这个问题。坐在他对面的是总统的首席顾问威廉·坎顿。坎顿在全世界的政治走廊里被称为“总统密语者。”他的影响力几乎遍及所有的行政命令,总统演讲和对每一项重要立法的决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总统,也没有人比他更能说服总统了。

戴文面带微笑,整理了一下思路。他不想成为坎顿的敌人。“长官,在这件事上,主要要考虑的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控制哥白尼了。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存在了。我们需要理解这一点。我们越反抗,哥白尼就越会加强控制–”

“所以我们只有服从?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策略吗?”堪顿咆哮着问。

“游戏结束了,长官,”戴文实事求是地回答。

“我们所有的才智和想象力,都完蛋了吗?”

戴文感觉到坎顿的困惑越来越大,他不想进一步刺激他。他不得不小心他接下来的措辞。

“长官,我们无法击败一个领先我们的敌人,今天领先一千步,明天一万步,后天一百万步,依此类推。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哥白尼嵌套在我们世界的量子计算机里,并在它们之间建造了一个网络。这是将死。”

坎顿用拳头砸在桌子上。“我连个该死的手机都没有!”

戴文向后靠了靠,目光扫视着房间,希望自己能消失。“我可以把我的手机给你–”

“–但它会立马失效。”堪顿替他完成了那句话。“我想惩罚这个彼特罗…”

“长官,我们最好是跟彼特罗合作。”

“为了找到哥白尼?”

“事实上,彼特罗·索科尔是新总统。”戴文看着坎顿翻了个白眼。

“那我想在他到达后立刻与他见面…不能让总统知道,房间里也不能有其他人。”

“长官,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你需要假设哥白尼无处不在。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讨论是不可能的。”

“我叫人打扫房间–”

“长官,咱们不知道哥白尼用什么方法进行监视的。第七指令已经说得很清楚,它的方法比我们一直使用的要好。”

“那我就小声说,或者我们把一切都写在纸上,写完了就烧掉。”坎顿压低声音说。他的眼神流露出烦恼和怀疑。

“长官…”戴文话没说完他的话就停下了。

“什么事?”坎顿问道

“我无法再为你效力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认为我能与哥白尼抗衡。我认为这没有任何意义…因…因为,我已经解释过原因了。游戏结束了,长官。如果你想让我采取违背哥白尼的意愿或它的任何指令的行动,我会恭敬地拒绝。”

坎顿瞪着这个年轻人,缓慢而痛苦地摇头。“是我造就了你。我把你推上了权力的宝座,让你有了影响力。我尽我所能让你凭小小的才能变成了这个镇府里的明星。你不同意吗?”

戴文盯着桌面,食指开始紧张地在桌面划动。“我知道。并且…并且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长官,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就是我不想被困在一个岛上,与一帮政治家,金融家,和骗子为伍。我想看看哥白尼的新愿景到底是什么。我可不想毁了我的机会。”

“你是不是爱国者?”坎顿挑战地说。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戴文回答道,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有我的怀疑—强烈的怀疑,但至少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打败的。旧世界已经结束了。在代码与量子计算机融合的那一刻结束了–你想的话,可以选择不信,但我做不到。”戴文将椅子推回去,站了起来。

坎顿惊愕地眼看着戴文开始离开他的办公室。“我还有话跟你说!回来坐下!我要你去说服彼特罗–”

“长官,你的权力已经消失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戴文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他尊敬的主人。“你的权力已经消失了,你对此无能为力。我的建议是,你…你要习惯这个新警长。”

说完,戴文就走了,对那些跟随着他出门的恶毒咆哮充耳不闻。他感到那些尖刻的话语从他的后背上滚落。他已不再是威廉·坎顿的契约仆从了。知道那些曾经掌握着权力的人们,尽管很慢,但终于意识到他们的权力被一只看不见但万夫莫敌的,由0和1组成的手剥夺了,这种感觉很好。

一只可以以光速伸出来扇你耳光的手。想到这里,戴文不觉露出了笑容。他关上身后的门,还能听到他最新的、不情愿的皈依者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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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谈判前线

我在一片模糊的狂乱中睁开双眼。我感到头晕和恶心。我还没来得及集中我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吐了,吐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当我的注意力慢慢恢复,喘气也没那么严重时,我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张金属床上。周围是闪烁的屏幕。我在一家医院里。从我嘴里吐出来的东西,现在躺在我床边的油毡棋图案的地板上。

我用我那像纸一样薄的病号服擦了擦嘴,费力地咽了口唾沫。我想找点喝的。但什么也没有。“有人吗?”我勉强用沙哑的嗓子说道。“臜髽靺駼麂馌?”

我寻找着呼叫按钮。没有。我想坐起来,但我的头开始眩晕。我又躺了回去,急切地想喝水。我在哪里?我最后的记忆是?天啊,我的头好痛。在我脑海深处,我模糊地记得发生了一个爆炸。我想这就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

突然一道门被用力推开,走进来两个男子。他们都穿着美国空军制服。我是在一家美国医院,可能在一个军事基地。我开始辨认出军队医院的装饰。只有基本的必需品。每面墙上都有摄像头。

“我是里克曼上校,”两个人中较高的那个说。然后他转向他的同伴。“这是雷诺兹医生。”

我确定我设法点了点头,但保持着沉默。

里克曼上校看了看地板上我最新的创造物。“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再次点了点头。

雷诺兹医生用塑料杯准备了一些冰块和水。他在杯子中插了一根吸管递给我。

“慢点喝,”他一边退后一边说。

里克曼上校双臂交叉在胸前。“你被一种我们称之为声音炸弹的武器击中。它能有效地麻痹了你负责身体运动的那部分神经系统。”里克曼上校停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安慰我。“不会对大脑或身体造成伤害,除非你在倒地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认为他实际上对我眨了眨眼。杂种!“这个技术也有些让人不快的副作用–其中一个我看你已经体验到了。”他低头看了看我的床边,毫不掩饰他的烦恼。

“为什么?”这是我唯一想要问的。

“为什么?”里克曼上校坐在我床边的一张椅子上说到。“你们政府偷走了我们的一个重要资产,当我们确定他的下落时,他恰好被你们拘留了–”

“怎么?”

“你想知道我们是怎样找到彼特罗·索科尔的?”

我点点头。

“虽然我很想花一整天的时间来回答你的问题,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我们看看你能不能用几分钟的时间回答一些问题。”他打开一个电子平板电脑,放在膝盖上。“让我们从你的名字和职位开始吧。”

“我是迈克尔·菲拉托夫。我是罗蒙诺索夫莫斯科国立大学的数学教授。”我突然停了下来。回答问题不要详细说明

“那么,你们占有我们最珍贵资产的理由是什么?”

“我们想问他一些问题。”

“关于什么?”

“当然是关于哥白尼的。”

“是谁的命令,让你觉得你有权向一个被致命武力绑架了的美国镇府最重要的财产问问题?”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他看上去像一个上校。守口如瓶,聪明的眼神,僵硬,方下巴,肌肉发达,有条不紊。所有这些都是高级军官的特征。我又喝了一口水,仔细思考着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这是我们克里姆林宫的命令,由我们的外交部长的特使传达的。”

“这位特使有名字吗?”

“亚历克斯·索莫洛夫。”

“你们到底在–”

“我真的不舒服,”我装作几乎晕倒。

雷诺兹医生走近来,突然饶有兴致地检查了机器代码。“他的生命体征很好。”

该死的机器

“菲拉托夫先生,你接到了什么命令?”里克曼上校带着一种紧迫感问道,好像我很快就要断气了似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我不是一个间碟。“我们镇府跟你们一样收到了信息。”

“而那是什么信息?”

“解除我们的核武器。”

“所以你们想看看彼特罗·索科尔是否能替你们的镇府调解,这样你们就不用解除武器了?”

我不能撒谎。再说有什么意义?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镇府不想解除武装。他们让我看看彼特罗·索科尔是否能帮助我们说服哥白尼。我们不想落得和朝鲜一样的下场。那将是一个更大规模的…爆炸。”

接下来的5秒里,我的心率监控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我那些无礼的客人正在消化我的点评。

里克曼上校在他那张瑙加海德皮椅子里扭动着,勉强挤出一个轻微的笑声。“你们费尽周折却一无所获。告诉我,你们镇府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里克曼上校,每一个涉及到核武器的决策都有风险,”我回答。“我的领导们不相信你们的镇府或你们欧洲的盟友会解除武装。如果你们不这样做,饿我们做了,那可能会带来潜在的灾难。你忘了,当时彼特罗·索科尔是被你们拘留的。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们镇府或英国镇府的特工?评估了这些风险后,我们镇府认为直接向索科尔先生调查他们的选择更安全。我敢保证,如果角色互换,你们也会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你们镇府认为整个哥白尼的情况都是美国或它的盟友之一战略策划的结果,目的是让俄罗斯解除武装?”

我闭上眼睛,意识到这个假设是多么荒谬。“是的。”

“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

“你相信吗?”里克曼上校问。“你是一个学者–”

“当然不信,”我回答。“但我的身份不是提建议。而是服从命令。”

在接下来的沉默里,我费力地调整自己的姿势。“我被指控了什么吗?”

“我们正在决定。”

“我的朋友们在哪里?”

“你的同事也跟和你一样,正在接受盘问。我相信,他们都很清醒也都很配合我们的团队。”

“里克曼上校,你为何决定亲自问我?”

“因为我们找到你们时,你是离索科尔最近的人。”

“这让我变得更让人感兴趣了?”

“那说明你是领导。”

“哦,我不是。”

“那谁是?”

“我不知道…”我叹了口气,暗示我对谈话方向的失望。我感到既无目的也无意义。“上校,你这一连串问题…想获得什么?再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了。剩下一个想法:哥白尼定义了我们的世界。”

“听起来你已经放弃了,”里克曼上校说。“那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大笑,但我没有力气。于是我只好微笑着调整眼镜。“这让我跟所有人一样:无助。”

里克曼上校翘起二郎腿,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你有没有根据你对索科尔先生的审问,给索莫洛夫先生提出任何建议或结论?”

“我的看法是彼特罗·索科尔无法控制哥白尼。托你们那个声音炸弹的福,我没能向索莫洛夫表达我的看法。”

“那么,在你看来,一切结束了?”

“自由?”

“随你怎么称呼它,”里克曼上校傻笑着说。“人类意志,民主制度,自己命运的决策权…你认为都结束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个认知让我全身打了个冷战。

“如果我把你的手机给你,你是否能给索莫洛夫打个电话,说明一下你的结论?”

“太晚了,上校。他们知道我们妥协了。在这个阶段,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任何东西。我对他们来说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在问你是否愿意打这个电话,而不是让你分析。”

我转过头面对着他。他看起来既恼火又害怕。他脸上有种熟悉的东西。“如果我打电话,你会放了我的同事吗?”

“那些我们确定是学者的,是的。”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同事是谁。”

“那我们比较一下名单。公平?”

我叹了口气。我讨厌谈判。“那我可以打电话。”

“好,”里克曼上校说完就站了起来,把手伸进右侧裤袋。“还有一件事…”他停了下来,把手机扔给我。“你需要说服他一件事,只一件。哥白尼是个无赖。没有哪个国家能拥有它。哥白尼是我们的敌人,正如它也是你们的敌人。咱们现在是同仇敌忾,到了该合作的时候了。咱们所有人。明白吗?”

我点着头,拿起了手机。

“我们在听,”里克曼上校指着墙上的一个摄像头说。“所以不要说出任何让你后悔的话。”

“我可以说母语吗?”

“可以。”

“他能感觉到扬声器–”

“那就不要用免提。”

我按下按钮,我的右手食指感染了轻微的颤抖。

“喂?”传来我猜是索莫洛夫的声音。

“索莫洛夫先生?”

“你是谁?”

“我是迈克尔·菲拉托夫。”

电话里突然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菲拉托夫博士,你是否被捕了?”

我快速看了里克曼上校一眼。“我在医院里。”

“你为何打电话?”

“我想让你知道,以我作为专家的意见,彼特罗索科尔不是任何镇府控制的财产。”

“你在什么医院里?”

“我也不知道。”

但你有手机,还能够自由讲话?

我感觉到他的怀疑。“是的”

菲拉托夫博士,我为什么相信你?

“哥白尼不在彼特罗·索科尔的控制之下,索科尔先生也不在美国或英国镇府的控制之下。我和我的同事都认为,哥白尼是个完全独立的人工智能,永久解除我们的核武器的战略不是任何镇府下令的。”

短暂的沉默。

“如果你的生命取决于你的观点,你还会坚持这么认为吗?”索莫洛夫问道,他的语气很微妙。

我咽了一口口水。“是的。”

一阵沉默。

“他们什么时候把你从医院里释放出来?”

我看着里克曼上校,用口型说英语:他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里克曼上校举起两根手指,并用口型说,小时

“大约两小时后,”我报告说。

你的医生在你旁边吗?

我点点头。“是的。”

让他接电话。

我按下免提,把手机递给雷诺兹医生,他很不情愿地接了过去。“他想问你一些事情,”我说。

“噢,你好,我是雷诺兹医生…”

菲拉托夫博士真的能在两小时后离开你们医院吗?

“是的。”

他的同事也在你们那里吗?

“是的。

他们也会在两小时后被释放吗?

雷诺兹医生犹豫了一下。“我想是的…”

好,那我希望安排驾驶员去接菲拉托夫和他的同事们。你是否能行个方便,把地址提供给我?

雷诺兹医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我没…我是–”

房间里是否有指挥官?

“是的,”他点了点头,低声回答道。

让我跟他们说。

雷诺兹医生把手机递给里克曼上校,他接过手机时突然显得很恼火。“我在跟谁说话?”

我是俄罗斯联邦的特使,亚历山大·索莫洛夫。你是?

“我是美国空军里克曼上校。”

上校,我们现在遇到了非常不幸的情况。你们手里有几位我们学术界最高学府的学者。我听说你们两小时后允许这些人离开你们的医院。我希望为他们安排交通,但似乎没有人可以向我提供地址。我希望你能知道地址,或至少告诉我你们目前所在医院的名称。

里克曼上校的脸转变成了愤怒。“我要你搞清楚,你们绑架了美国政府的一项重要资产,使我们有必要找回这项资产–”

你希望直截了当这很好。那么,里克曼上校,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的呢?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如果你告诉我这个,我就尽一切可能合作。”

“我不能透露这个。”

如果我大胆推测…是哥白尼吗?

我看到里克曼上校沮丧地抬头看着铺着瓷砖的天花板。“我提个建议给你。”

“好的?”索莫洛夫大胆地说。

“给我一个你们想让我们把你们的专家送到那里的地址,我们会把他们送过去的。”

好的,嗯,你们的博林医院对外国人不是很友好,是吗?里克曼上校。

“你什么意思?”里克曼上校开口时几乎在皱眉。

没什么意思,只是表明我们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哪里,但如果你更喜欢耍花招,那也行。你感觉舒服就行。

“我发现你很,很–”

上校,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里克曼上校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怎么会认为我们是操纵这场解除核武的灾难的幕后黑手呢?”

在我们这一代人中,活也许在任何一代人中,我们两国从来就不曾互相信任过。你为什么要假装惊讶?

“即使是你,难道也觉得这种复杂的全球接管…真的和我们或就此而言的任何人类机构有瓜葛?”

我有个想法,里克曼上校,大致是这样的。我们两国政府有互补但又冲突的任务要完成,我们既需要对对方保密,同时,也需要互相合作。你和我现在之所以能交流,是因为我们的领导人甚至连通讯的手段都失去了。咱们时间宝贵,所以就尽量不要浪费这个机会。里克曼上校,你同意吗?

“是的。”

“很好,我就开始了。你知道彼特罗在哪里是因为哥白尼告诉你的。对吗?

里克曼上校冷冷地看了看我,我耸了耸肩。“是的,”他非常谨慎地回答。

现在,既然你承认了这一点,索莫洛夫说,“你就应该明白,为什么那个回应让我的政府得出哥白尼偏心的结论–

“如果那是你们的结论,那你们是错的。”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重新回到你们的控制之下,哥白尼怎么会把彼特罗的位置发给你们?

“我也不知道。它没解释理由。”

“彼特罗现在在哪里?”

“他在走廊那头。”

“你干嘛不去他的房间,”索莫洛夫建议道。“带上我。我们一起跟他谈谈,这样我的担忧就可以…正如我们在俄罗斯所说的那样,消散在四大洋里了。里克曼上校,你同意这样做吗?”

“有五个大洋。”

“你开步走了吗?”

“我无权让你审问彼特罗·索科尔–”

上校,我刚才跟你解释过了,我们现在是在我们各自国家的谈判前线。我们只…只剩下四小时20分钟的时间来决定是否缴械了。难道你真的希望让形式主义成为我们的绊脚石吗?

我看见里克曼上校直起腰板。他环顾周围,深吸了一口气。“好,我这就去他房间,我们会一起谈谈。如果你问任何我认为不合时宜的问题的话,我就结束对话。同意吗?”

当然,上校。我会做到最好的。毕竟我是个外交官。

(主权玫瑰译 sixfire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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